第3章 吃晚饭（1/2）

进了门的刘飞羽搁下手上的包就卷袖子进了厨房，她不想给婆婆留下在外赚钱却不顾家的印象，那个年头的思想观念还没有那么开放，老一辈对传统家庭关系的期待还很浓烈。

还在炒菜的周昭仪看着刷锅刷水池的媳妇，讪讪的问了一句：“今儿卖了多少啊？”

刘飞羽身形一愣，手上的活不停，应了一句：“今儿卖了四千。”

“四千！！！”老太太惊呼，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笑容爬上了她的脸庞，填满了每一处细纹，“好媳妇儿，你是我们家的财神爷呀。哪能让财神爷刷水池呢，放着我来。”

刘飞羽可不敢这时候蹬鼻子上脸，她继续拿过一个备过菜的碗洗了起来，“妈，赶紧炒菜吧，娃要饿了。”

“诶诶，炒菜炒菜。”老太太接连应声，把小碟里的小米辣下锅，再加点姜末，准备把白菜调个辣口，好媳妇喜欢吃。

不一会儿，两碟炒菜出锅，一个面筋青菜，一个酸辣白菜。婆媳二人端着菜上桌，招呼老老小小一起开饭。

才坐下，老太太就先开唠了。“老头子，明儿你去回民街那儿切半斤羊项子，再切二斤牛腱子，咱明儿加大菜。”

“咋了？明儿过年了？”老爷子在阳台抽旱烟，隔着客厅，有点耳背，没听见。

李天书直接抢过话头，“恁儿媳妇今儿挣了四千。我滴乖乖，我教书才280一月，一年都没四千。”马上就开始在心里盘算，洗衣机、电冰箱、大彩电……先买哪个好。

老爷子看着财迷了眼的“出息”儿子眉头微蹙，这就是个不会过日子的小畜生，让他知道家里有多少钱，他都能给你霍霍了。他扒了口饭看向儿媳妇，说道：“娃儿他娘，贷款还没还完呢……先还贷款。”

刘飞羽对此毫不在意，还贷款对她而言是分分钟的事情，八十多个平方，一平方才八百块，按揭首付付了一半，贷款十年，就剩三万多块钱，按老广的流行话说，洒洒水啦。她对公公笑了一下，说道：“我还要做生意呢，这本钱不能少，卖四千是销售额，净利没有两千的。”

“一天两千，一月就是六万，一年有七十多万，我还教什么书啊，跟你做生意得了。”李天书嘴上算盘打得飞起，“我跟你干仨月，就能赚一辆桑特纳。”做生意这么好赚钱，银行利息算个鸟。

刘飞羽白了一眼这个做白日梦的男人，自己当年真的是瞎了眼，看上他啥了，不就是会弄点文邹邹的诗词歌赋么，咋就被迷了呢？她只能耐心的解释道：“现在是旺季，过了这个月就没有那么好生意了，再过到冬天，可能一天都卖不出一百。”

“就是就是，做生意不稳定，你这公家的铁饭碗可不能丢了。”周昭仪看儿子想下海，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公家的铁饭碗哪里是这么好端的，当时谋个教师的差事走了多少门路，送了多少礼，铁饭碗来之不易，可不能就这么丢了。

“铁饭碗铁饭碗，破铜烂铁似的饭碗，现在物价涨那么快，这俩钱能干啥哦。”李天书止不住的抱怨，他今年工资就涨了十块一个月，连个西装的袖子都买不起。

李淳风怀里揣着乌鱼上了桌吃饭，他得想办法问老娘多要点钱。按照他的卜算，这对夫妇几年后就会把家里败完，他以后的日子最后还是要靠自己存的私房钱，至少把小学读完。偷偷瞄向爷爷李乾罡，这老头子有两把刷子，肯定也算出了什么，不然不会存那么大一笔私房钱，几年后还能把房贷都还完。

爷孙对看一眼，都觉得对方有点膈应，感觉好像自己被对方看穿了一样。爷爷李乾罡的感觉更加强烈，他躲批斗牛鬼蛇神这种生死大劫的时候都没那么强烈。阿弥陀佛、无量天尊、玉皇大帝、东华帝君……他当时就是想把算命的手艺传给自己的子孙所以才给子孙取了这样的名字，以后再不敢瞎取名了，儿子是个讨债鬼，孙子……感觉是个黄皮子仙儿投的胎。那小眼神猴眉桑眼儿的，哪里是个孩子应该有的样子，山里面活了百八十年的老狐狸都没他狡。

李淳风弯眉一笑，把老爷子吓了一跳，赶紧闷头继续吃饭。收起成熟的眼神，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李淳风开始了他的演技。“娘，给我点零花钱呗，一年级班上的小朋友都有零花钱，买的那个蜡笔还有作业本，都可好看了。”小嘴一嘟，小狗眼必杀。

刘飞羽看着儿子水汪汪的眼神心中愧疚。自打做生意以来确实冷落了孩子，孩子都上一年级了，那书包还是他奶给他缝的，自己一直忙了没顾上给孩子置办文具，把孩子委屈了。越想越难受，老话说的好，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读书花钱的事儿，不能省。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蓝色的大票子塞给了小李淳风。“一百够不够？不够再问娘要。”

“够了够了，足够了。”李淳风欢天喜地的收下了，他在小房间的床底下安了个暗格，之前所有的零花钱都被他存了进去。

但刘飞羽此举点爆了李天书。他就没得过媳妇的零花，虽说房子装修都是媳妇出的钱，可他平日里要给家用给饭钱，日子过得紧巴巴，连同事出门一起吃饭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