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弱者下，平者让，能者上（1/2）

“你认识我们世子？”夏侯将他的刀捡起来插在一旁。

其他人也停止了缠斗，自发的两拨人分成两队站在对面。

“霍世子，大梁战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刘邦武五大三粗的脸上还是带了点书生气，他读过几年书，做过六川城城主府的幕僚。

后与城主意见不合，称病还乡，结果还是被人追杀，因缘巧合之下进了这七杀寨做了二当家。

“现在六川城情况怎么样？”霍骁将剑擦了擦，塞进了剑鞘，凌厉的眼神上挑，看着他。

“还能怎么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刘邦武冷笑，这哪是天灾，就是人祸。

不然一个大旱而已，哪能让整个大梁民不聊生呢。不过是有些人不想放过穷人而已。

“没人管么？”夏侯在霍骁眼神示意下给刚刚捆起来的土匪松绑，闻言转头问话。

“连城主都在肆意敛财，囤粮，不顾其他人，你说谁管？叶家都死了，全城连个稍微富裕点的地主都找不出来，靠百姓？怎么压过去？”刘邦武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

树枝哗啦作响，掉下来几片枯黄的叶子。

没有什么比看得见却没有办法更难受的。

“霍家军曾经来过，”刘邦武转头看霍骁，像是突然想起来这一回事，“霍大公子，前段时间来过，买粮。”

众人惊诧。

大公子来过？！

“然后呢？”朱祁没忍住，问出口。

“然后被城主劝走了，说城里没有，散买又能买多少呢，城主的粮仓都快塞不下了，结果城里却买不到粮，你说可笑不可笑。”

这还是他之前交好的幕僚和他说的。

六川城里现在勉强维持着表面的温饱，实际背地里已经乱了套了。

“世子，”夏侯凑到霍骁边上压低了声音，“大少爷既然出来买粮，那证明霍家军真的没有粮食了，那这个冬天…”夏侯皱眉，剩下的话没有说完。

他不懂。

为什么不直接端了六川城呢？

这样粮也有了，城也有了，不至于守着苦寒的西北干巴巴的熬着。

霍骁没有回应，但他知道，这是因为他爹的仁慈，是因为霍家军的忠良，即便再困难，也不能把谋反的帽子自己戴上。

烟墨色的眼睛看着刘邦武，“你们都已经落地为寇了，没有立场再给六川城说话。”

刘邦武身边有个带着头巾的年轻人没忍住，“你们懂什么！如果不是我们！这城外只会死更多人！…”

“小米，”刘邦武轻喝一声，止住了他的话头。

“这世道，没救了。”刘邦武看了一眼这雾蒙蒙的天气，霜冻之后，这个冬天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如果你们想要冲破这个桎梏，那可不是杀进南京城这么简单。”

刘邦武呆在城主府三年，他自然知道管理一个城有多么困难，这里又不是江南富庶之地，一点天灾就能让地里颗粒无收。

但如果…

霍家有心…

“你有什么想法？”霍骁抬眸看他，眼里有审视和试探。

刘邦武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但是这是他离权利中心最近的一次。

如果这次不说，那他以后就只能龟缩在这一方山林做一辈子的匪寇！

“屯田制，以战养战，”刘邦武眼睛里冒出一点光来，“从西北到六川，经过五巷，六里，落西山，金光湖，这些地方都适合屯田。”

“琢磨过？”霍骁看了一眼其他人，其他人自是听不懂。也只有及其熟悉这些地貌的人才能把这一条线路描绘的如此清楚。

“刘某不才，在城主府当个三年幕僚。”刘邦武心里自嘲，现在也算是弃文从武了。

“夏侯，”霍骁拔起刘邦武的刀扔给他，转头交代夏侯，“给他五百两。”

夏侯瞪大了眼睛，五百两？那可是可以买十车子粮食的钱。

“这五百两，如果你能搞一支正规军出来。霍家军，给你留一席之地如何？”霍骁指了下不远处的山脉，“你可以在这边先囤。”

五百两，或许在盛世真的不多，也就是一个青花瓷瓶的价钱，但在这乱世开始之前，就是可以用来买种子，买粮，可以用来招人的第一桶金。

刘邦武心里清楚，这是霍骁给他出的考题，也是他的投名状。

“自然不辜负世子信任。”刘邦武的眼睛里有光。

和刘邦武分开之后，本来他们打算进六川城修整，但霍骁思虑了一瞬，还是直接往西北去，时间耽搁不得，他们后面还拉了四五辆车。

虽然聊胜于无，但是这也是战士们两天的口粮。

日夜兼程。

又赶了一天的路，临近夜深，才到达一个空的寺庙。

霍骁捂着胸口，下马休息。

“世子，水…”

他们就地修整，这么冷的天，能喝一口热水，也能稍微暖一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