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恶魔（三）（1/2）

洪羽赶了两三天的路，所剩的路费已经不多，他需要尽快到学校。

此时天色已晚，洪羽站在站台边，行李箱放在脚边，怀里抱着一个小布袋子。

洪羽望着那个布袋子发呆，好一会儿才打开了袋子，从里面取出一袋饼干。

那天他一气之下离开了小镇，等到第二天打开箱子时才发现，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这个布袋子，袋子装得满满的，全是吃的。

很显然，购买这些食物的人并不知道年轻人喜欢吃些什么，只是把常见的几种类型各抓了一点，很多牌子洪羽都从没听说过，酸甜苦辣上也没有特殊偏好。

洪羽又检查了一下包装和日期，都没有什么问题，再想想自己那薄薄的钱包，洪羽果断接受了这一袋子食物。

今天开的这袋饼干很干，也没什么味道，洪羽看看包装袋，记下了这个牌子，发誓永远不会再买他家的饼干，然后将一整袋都咽了下去。

一袋饼干吃完，提前约好的大巴也总算是来了，洪羽在司机的引导下放好行李，提着已经轻了不少的布袋子上了车。

车里弥漫着一股烟味和不知来源的臭味，震耳欲聋的鼾声此起彼伏。

一眼望去，座位已经坐满，车辆行驶的这条路上坑坑洼洼很多，随着车子走动，座位上的人们也跟着左右摇晃，司机也在这时催促他往后走，不要在前面站着。

洪羽皱了皱眉，斟酌要不要下车，但他已经付了钱，洪羽别无选择，于是他担心的事情又成了会不会晃吐。

一直走到车末尾，他找到了车上最后一个空位。

这个空位靠近过道，里边挨着的座位靠窗，此时一个皮肤黝黑的寸头少年坐在那里，头一点一点的，睡得正香。

他穿着最普通的黑色t恤和大腿上已经破了个大洞的旧牛仔裤，手臂随意地搭在腿上，整个人都是放松的状态。

洪羽一坐下，那个少年立刻醒了，他有些不满地微微撅起嘴，一双眼迷迷糊糊地就望了过来。

洪羽有些尴尬，他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挺轻的，没成想这个少年会突然醒过来，而且他那副表情，怎么看都是被自己吵醒的。

洪羽笑容带上些歉意，小声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少年望着洪羽的脸，丝毫没有挪开视线的意思，就在洪羽以为他根本就没醒的时候，少年又像听进了洪羽的话，摇了摇头，然后车子一个急刹，少年一头撞上前面座位的靠背，双臂也耷拉下去，就再没有反应。

洪羽吓一跳，正要凑近询问，就听见少年细小的鼾声。

洪羽失笑，这个少年着实奇怪，看上去睡得很沉，却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身旁的动静，醒了以后似乎又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立刻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过洪羽也没有精力去管那少年，这几天一直在路上奔波，找旅店也需要花钱，所以他都直接睡在车上，自然是休息得不太好。

这一次他将直接乘坐到学校，但路程很长，中途司机也需要休息，预计到达学校是第二天中午，洪羽可以睡到自然醒。

调整了一下姿势，洪羽就准备休息，脚下却踢到了什么东西。

车上没有灯，他根本看不清脚下是什么，只能伸手摸着感觉的位置去捡。

那是一条黑色的细绳，洪羽拉起绳子的时候，感觉绳子底下一重，中间竟穿了两块金属薄片，这么一看，倒像是条项链。

指腹在金属片上拂过，能够感受到上面刻着什么，洪羽正要举到高处看看上面是什么内容，一股阻力拽了他一下。

一低头，项链的另一头紧紧握在那个少年手里，而刚刚拽的那一下并没有吵醒他，仿佛之前的警觉只是巧合。

洪羽没了兴趣，将金属片放到两个座位中间，然后也很快入睡。

他最近睡不好不止是因为舟车劳顿——他开始做梦，梦里总是一片腥红。

有时候看见的是丸子，有时候看见的是那个懦夫，他们以怪异的姿势向他爬过来，洪羽要是逃跑，他们就会加速，像怪物一样紧追不舍。

追上他后，又死死握住他的脚踝，然后将他的骨头都捏得粉碎。

随着梦到的次数增加，他们开始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凡是手接触过的地方都是火烧火燎般的疼痛。

今天梦见的是丸子，梦里的她眼底是浓浓的恨意，洪羽分明只见过丸子的笑容，却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遗忘了那张脸笑起来时是什么样子，反倒是那憎恨的眼神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洪羽望着梦里的丸子，无奈地苦笑。明明都说梦里发生的事情，醒来后就容易变得模糊，怎么到他这里，梦里的人越来越清晰，感觉越来越真实。

洪羽没有逃跑，丸子的手第一次抓上了洪羽的大腿，洪羽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丸子那双腐烂的双手，以及指甲扎进皮肤后，流出的鲜血。

“开心吗？”洪羽听见自己问。

丸子没有回答，只是猛地挥动手臂，将指甲从皮肉之中抽了出来，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