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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洪羽(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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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许多年前的一个夏日。

“咕噜!”为首的小男孩绊倒了洪羽。

刚刚下过雨的地上满是泥,洪羽猛地扑倒在地上,爬起来时,原本白净的脸上和刚换的衣服上全是污泥,下巴上还有几丝血迹,是刚刚脸朝下摔出的伤口。

洪羽的模样过于狼狈,一群小孩哄笑起来。

“你为什么叫咕噜?”其中一个小女孩问道。

洪羽把嘴撅得老高,委屈巴巴道:“我不知道。”

那个小女孩一愣,就要去拉洪羽起来。

洪羽长得像妈妈,脸上还有一些没有褪去的婴儿肥。他的妈妈也是个追求时髦的女人,洪羽出生后,他妈妈就把所有的功夫都花在了他身上。

洪羽成了这一片区域出名的漂亮小孩,邻居们都很喜欢他。

可是附近的小男生就看不惯他,总是找他的麻烦。

现在也是这样,一见小女孩要去拉他,小男生们更不爽了,捡起路边的石头就向他砸去,小女孩见状也不敢靠近。

洪羽只能抱头逃走,小男生们得逞的笑声从小巷的这头传到那头。

洪羽狼狈地跑回家,母亲正在门口晾衣服。

最近天气多变,刚刚下雨时,母亲刚将衣服全都收了回去,现在又得赶紧晾起来。

听见脚步声,母亲扬起灿烂的笑容:“咕噜!”

一回头,就见早上穿着新衣服高高兴兴出门的儿子,此时一身泥站在门口,脸上还挂着豆大的泪珠。

“怎么了咕噜?!”母亲立刻跑向他,上上下下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好在除了下巴、手心和膝盖擦破了一点皮,没有其他的伤口。

母亲皱着眉,压抑着怒火,全神贯注地给他处理伤口:“又是那群臭崽子?!”

洪羽扯着哭嗝,怎么也停不下来,只能轻轻地点头。

这副模样落在母亲的眼里,那更是如同炸雷。

那天吃过晚饭,洪羽穿着刚晾好的t恤坐在客厅玩玩具,t恤上还有阳光的味道,洪羽心情很好。

母亲很晚才回来,她气鼓鼓地摔上门,嘴上还骂骂咧咧的,洪羽知道,母亲又去找那几个小孩的家长理论了,洪羽有些开心,又害怕母亲也受欺负——但母亲每次都能吵赢,这是他从附近茶馆里听说的。

等到母亲打开客厅门时,脸上又带上了灿烂的笑容:“咕噜呀,要准备睡觉啦,洗漱好就躺上床,自己把故事书拿出来哦。”

“嗯!”洪羽甜甜地答应,然后就自己跑去卫生间刷牙。

洪羽很喜欢听母亲讲故事,母亲的声音很好听,时而轻快时而缓慢的语调中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只要听着母亲的声音入睡,他就不会受噩梦的打扰。

今天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洪羽听见母亲问:“咕噜,你想换个名字吗?”

洪羽立刻清醒了,睁大眼睛望着母亲:“我不要!我喜欢这个名字!”

母亲手里还在有节奏地轻拍着他,闻言苦笑道:“真的吗?”

洪羽使劲点点头,又实在好奇,终于问出那个卡在他心里的问题:“不过妈妈,我为什么会叫咕噜呢?”

母亲手里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但母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告诉他:“宝贝,其实你的名字叫洪羽。”

“洪羽?”他偏偏脑袋,向母亲确认道。

母亲点点头,又在他的手心比划这两个字。

洪羽认不出,但又不想承认,皱着眉不停思索。

母亲忍不住笑了,揉揉他的脑袋:“快睡吧,明天我就教你怎么写自己的名字,这样,你就可以介绍给其他的小朋友了。”

洪羽甜甜地笑了,乖乖地闭上眼睛,但还是小声道:“不过我还是喜欢妈妈叫我咕噜。”

母亲眼中的情绪变了,但洪羽看不见,他只能感受到母亲那双大手给他轻轻掖好被角,温柔的声音一如既往:“好,咕噜,我的宝贝,晚安。”

那之后,讨人嫌的那群小孩消停了一阵,他也不再因为名字受到嘲笑,在同龄人中变得受欢迎。

偶然和别人起了争执,妈妈没有去帮他找回场子,而是告诉他,怎么反击回去。

洪羽早就发现了妈妈的不适,她的身子变弱了许多,有时候什么都吃不下。

他很害怕,无数次想要陪妈妈去医院,可是妈妈说不用。

他知道,他们家没有钱。

他只能多帮妈妈做一些家务活,每当妈妈难受的时候,他就守着妈妈哭,妈妈却笑得肚子疼,说他傻。

后来某一天,他听见镇上的人们在谈论——他妈妈又怀孕了。

原来妈妈是怀了小宝宝!

洪羽松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原来妈妈不是生病快死了。

他望向那些在他背后谈论的人,却发现人们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奇怪,有人嘴角带着嘲讽,有人眼角却带着怜惜。

这让他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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