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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离乱(1/2)
寒冬接踵而至,洛阳进入腊月初八,腊祭之日。魏帝率百官围猎,献珍禽走兽于太庙祭祀。洛阳百姓酿酒煮粥,焚香燃烛,祭祀祖宗。弥镜一早吩咐了轿子,侍从两人,往城东永宁寺祈福。
卫延陵出征柔然,头一个月里,柔然军节节败退,魏军捷报频传。朝廷战报通过花丞相之口,遣人告知弥镜。然而最近两月,前线再无消息,边关六镇代传战报,竟是一封“不知卫将军所踪”的密函。
战无不克的卫延陵竟然于漠北失去踪迹,弥镜不信她的夫君会“不知所踪”,定是他再度孤军奔袭,与其余将领失去联络。待他收兵,定已生擒柔然可汗。
永宁寺闭寺一日,特为将军夫人单设佛堂。弥镜数夜未曾安眠,跪在佛前虔心祈祷。
谁也未曾料到,大批柔然奴隶选在腊祭之日杀死家主,反抗被敌国奴役的命运。暴乱很快蔓延至洛阳高官宅邸,首当其冲的,便是三品镇北将军府。
煌煌府邸转眼间血流成河,泄愤的柔然奴隶很快获悉将军夫人的所在,暴乱的人群洪水般涌向永宁寺。百年寺门被攻破,无数的僧人倒在了血泊中。弥镜走出僧人们重重护卫的禅房,面对愤怒的人群,脑海里闪现出寒花落尽的那个夜间,夫君为十万柔然俘虏的生死忧虑交加的侧容。
她不能躲在无辜的僧人身后,而是以坚固的步伐诠释将军夫人的担当。她试图说什么,人群却并不给她机会,唯有鲜血才能偿还国破家亡的血债。
昭夜便在这时领了禁军冲入暴乱的人群。顷刻间,永宁寺被柔然奴隶的血染成绯红。时任中书侍郎的昭夜踏着青砖碧血,将脸色苍白的弥镜拥入怀里。
这日的洛阳城,笼罩在无边无际的血腥中,空气里都是死亡的气息。弥镜忍不住,俯身呕吐,空荡荡的胃里仅有苦水供她呕出。昭夜搂着她,袖角拭去她嘴边水渍,将她横抱起,一直抱入侍郎府。
府上大夫替弥镜把脉,不合时宜地恭贺:“卫夫人已有三月身孕,当小心照料。”
弥镜躺在锦被下,眼望帐心雎鸠刺绣,眼角滑出泪珠。手按腹上,仿佛能感受小小的心跳。
昭夜于床边静坐稍许,对忐忑的大夫道:“安胎的方子,开几剂。”
大夫退去,房中复归静谧,一切都悄然无声。昭夜带着凉意的手指拂去她温热的泪珠,指背摩挲她脸颊,流连不肯离去。弥镜侧过头避开,视线掠过房门,已挽起长发的煌珠愣怔在门前,松落了玉碗,腊八粥洒在朱红的门槛,昭夜不曾回头。
煌珠仓惶逃离。弥镜挣扎起身,以陌生的目光打量床边守候之人:“昭夜可否珍惜表姐?”
昭夜迎娶煌珠数月后,以丞相外甥女婿兼门生身份,升任中书侍郎,协助丞相处理朝政。昭夜于永宁寺相救,弥镜心存感激,然而他们之间的隔阂已经不仅仅是煌珠。
将军府是回不去了,弥镜坚持要回丞相府,昭夜这才告诉她眼下的处境。
柔然俘虏叛乱,力主留下他们性命的卫延陵如今身在战场,胜负不明、生死未知,而持相同政见的丞相难逃干系,正焦头烂额善后这场暴乱,无暇顾及女儿。昭夜接弥镜到侍郎府,便是为丞相分忧。
弥镜颓然坐倒。
洛阳的动乱,以禁军镇压作结,幸存的柔然奴隶无论是否参与,皆被就地斩杀。
呼应这场屠杀的,是数日后传来的战报——镇北将军卫延陵战死漠北,魏军全军覆没。
“我要去漠北。”弥镜没掉一颗眼泪,呆呆站在庭中枯树下,眼神比空枝还要空茫。
昭夜将手中战报负到身后,面对失魂落魄的弥镜,竟也无法言语。她的身躯在寒风里渐渐发抖,昭夜脱下外衣,抱她入怀:“还有我在,弥镜。”
弥镜用力推开他,退至枯树下,背靠枝干,缓缓蹲下,抱着膝盖:“我不信,除非见到尸骨!夫君答应过我,他会回来……”
昭夜发了狠,将她拥起,字字句句送入耳中:“卫延陵已经死了!你的夫君无法兑现诺言,他骗了你!”见她红了眼眶,凝泪成珠,他猛地将她拥入怀抱,贴在她耳边,低声:“忘了他,我会照顾你和孩子。”
弥镜仿佛走失了魂灵,不再回应任何言语。
五日后,御史台一封弹劾奏表牵出了一桩震惊朝野的大案。
御史台官核查柔然奴隶叛乱的因由,追查到年初相府的刺杀案,花丞相隐瞒柔然刺客身份,未能防微杜渐,终酿成洛阳大乱。圣上震怒,将花丞相削职夺爵,交由三司会审。
刑部查封相府,搜出花丞相私通燕国慕容氏的密函,查对笔迹,密函确出自丞相花慎之手,落印亦是丞相印。大理寺少卿虽坚称此案必有隐情,但因是花丞相门生身份,被摒弃于案外,意见不予采纳。一夕之间,万人之上的花丞相沦为天字号大牢死囚。
三司据这封通敌密函追查至边关,六镇中怀朔镇将交予三司特使一副行军囊,乃是从战场上被斩首的镇北将军卫延陵身上搜出。随身行军囊内不仅有魏军行军图,还有燕国的半只虎符。经边关军籍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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