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好烦啊（1/2）

是你啊。

三个字吐得轻浅，丝毫不像曾经有要杀她之意。

“白公子，我有话同你说。”她朝段青莲靠近，血腥气缠着冷冷的味道便扑面而来，“我喜欢你，无心也好，邪祟也罢，我便是喜欢你了。”

话的尾音消失，空气又变得安静。

许是太过安静，她踌躇着又补了一句：“我会让你的心活起来的，杀人这事我们也可以慢慢改掉，我都不介意的。”

如果李娇娇能说话，她一定会好生夸奖一番这女子的勇气和决心。

果然，段青莲唇边的笑意深了一些：“我为何要改。”

“我去求了一签我们的姻缘，是上签，师傅也解我们是良缘，你总是不能一直杀人的，福德会浅。”她毫不犹豫地回道。

段青莲俯身在她颈窝，轻嗅一下，有淡淡的焚香味，唇畔的笑意瞬浅了许多。

他道：“我不信死物。”

临了，他将染满血渍佛珠送进她的手心：“既然你崇敬这死物，这便予你，别再跟着我。”

……

一句别再跟着，李娇娇觉得段青莲对这女子已经宽容到了极致，毕竟她与段青莲初见，他就要弄死她，可女子好像并没有放弃的意思。

梦里，她还是一直偷偷跟着段青莲，只是拉开了更大的距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寺里那两名男子的交谈，女子还换下了绣服，穿上了中原的衣裙，那串佛珠也被她时时刻刻戴在腕上。

段青莲好像偏爱徐州的猫儿们，一连数日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若是没有上门送人头的人，或者段青莲心情不好之时，一般他会在荒房那与绒绒的团子待上一日。

夕阳斜沉之时，女子同往常般在远处目送段青莲离开，对于这种痴汉行径，李娇娇也只能喟叹她要男人不要命。

她以为女子又会像梦里乏味的跳章一样，回到客栈后睡觉，再一大早跑出去找段青莲。

可在半路，她就被几人拦住去路。

是几名男人，黑色上衫与长裤，带着彩图刺绣，额戴头帕，脖上各有三个大小不一的银项圈。

一眼就知道，这与女子是同族。

甚至没有交谈，女子转身便跑。

在别处躲过一夜后，她迫不及待地去荒房等待，太阳初升时，段青莲也如期而至。

摸了摸袖中的小木盒，她想好了，族人已经发现了她的行踪，而今日也是最后的机会，若是不成，她也只能另用手段。

“白公子。”

她攀上屋顶，刚汇聚而来的毛团子立即被吓得四散，但现在她不想顾其他。

段青莲的眉眼微蹙，面上没有情绪。

“我问你，你可愿带我走？”她问。

“不愿。”

干脆的拒绝让女子攥紧了拳，片刻，她又松开，袖口的木盒滑落至手心，小指轻勾，一只蛊虫缓缓爬了出来。

如她预料，吓跑了他的猫儿，他就会杀她。

收紧的窒息感又一次跃然至身体，他扼住了她的喉咙，似是真的厌烦了，连欣赏她死亡的兴趣也没有，只想杀她。

她用尽力气，将蛊虫送进他的袖口，这蛊不需入腹，只要受蛊之人的一滴血就够了。

与此同时，腰间控蛊的红线银铃也被卸下。

银铃小巧，数个串在线上，齐齐发出清脆的律响。

段青莲轻眨眸目，红润的唇缓缓上扬。

“嘭。”

她倒在地上，捂着又添新伤的脖子，急促地喘了两声，顾不上痛楚，嘶哑地问道：“你可愿带我走？”

段青莲随之蹲下身，白袍散在黑瓦之上，清晨的氤氲将他的乌发睫羽也渡有潮气，看起来极为柔和。

两人视线相接，她心如鼓点般狂跳，等待着她期预的回答。

“不愿。”

身体骤然僵住，不可思议地望着笑意似水的男子。

“你忘了么，我是邪祟，怎可能有蛊能控制住我呢。”

邪祟，对于这二字她没有定义，她不是阴阳师，她认为他再如何说，他有呼吸，他能见阳光，还生得如昙般美。

可百试不爽的蛊在他这失效了。

“不…”她失神地摇头呢喃，顿了片刻，猛地抓住微氲袍角，有些凉，有些湿，似他的人。

“我从外疆追随你至今，难道你没有一点的感动吗？你可知族内的人已经发现我出逃了，我被抓回去会死的，会死的……”

晨阳升空，光透云隙。

狸奴们放下戒心，渐渐又围拢到了房檐下，懒洋洋地晒起了太阳。

毛绒绒的团子与泫然欲泣的女子，自是团子更甚喜爱些，他不喜这烦人的女子，本是想杀她的，但若有人动手，那他倒省了力气。

烦人的人，杀着也没意思。

这般想着，段青莲起身，跃下屋顶，立在毛团子们中。

“你当真对我一点点好感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