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们去吃东西吧（1/2）

第二十七章

“你吐什么？！吐什么？给我全部咽下去！”

段母突然尖锐变调的吼声把李娇娇吓了一跳。

短短的片刻，她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连忙跑了过来。

温柔慈爱这一刻在段母的眉眼消失，她紧紧地掐住小段青莲的脸蛋，双颊上白嫩的肉都被掐得陷了进去，红润的唇也被迫微微嘟起。

小段青莲却仍试图勾着唇角：“抱歉，娘亲，我只是呛到了。”

他的笑被挤得诡异，但依旧乖巧，几滴鲜红从他嘴角溢出，溅在雪白的衣襟，晕染出零星几朵梅花。

李娇娇看得心惊，她僵硬地转过头，看向段母带来的食盒。

食盒内，一盏青釉汤盅被打开，盖子静静的抵在盅旁，盅内鲜红的浓稠液体散发着恶心的腥味。

这哪是汤！这明明是血！

“小白乖。”段母又恢复成温良的模样，松开掐在脸颊的手，轻轻抚摸着小段青莲的乌发，“这三索蛇血，娘亲可是费了不少劲才捕了这一盅，不能浪费。”

她说的慈爱又祥和，仿佛像一名普通的母亲在诱哄不爱吃饭的孩子。

小段青莲弯下眸子，脸颊上的掐痕泛着淡淡的红色：“知道了，娘亲。”

李娇娇就在一旁，心情复杂的看着小段青莲一口口地咽下散着腥味的蛇血，途中她有好几次都忍不住干呕起来。

这味道光是闻到，就忍不住地恶心，小段青莲是怎么咽下的？

汤盅见底，碗勺被段母搁在一旁，她温柔的拭去小段青莲嘴角的红液，道：“来，让娘亲看看，你有没有入邪。”

掌心拂过他的脑袋，沿着后颈抚摸到脊背，段母手中荧出一圈淡淡的光，而后，她脸上的温柔与光又一起散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没入邪！为什么这么好的道根偏生在了你的身上！”

“你应是做最恶毒，最狠厉的邪物，你的血都是肮脏的，你怎能生出这般好的道根呢！”

她又变了脸，挥袖甩落台阶上的汤盅碗勺，瓷器碎裂的声音如她的语调一样尖锐，划破了雾霭濛濛的小院子。

李娇娇捂住狂跳的心口，她又被段母骤变的脸色吓了一次。

短短时间，她已经两次变脸，一会儿是慈爱温柔的母亲，一会儿又是恶狠可怕的疯子，速度之快，令人瞠目。

小段青莲却很平静，纯净的眼睛映着母亲的扭曲的面容，他笑了，声音脆嫩。

“那娘亲便把它拔了罢。”

拔了便好了，与杀人一个道理，不想人活便杀了，娘亲不想要他的道根，就拔了。

段母似乎没预料到他会这么说，眼睫颤了颤，把疯病又掩了回去。

她摸着小段青莲的脑袋，满是怜爱：“不行啊，拔了会死的，小白若是死了，谁让段钰身败名裂呢？”

“这样啊。”小段青莲掌心撑在石阶沿，扬起小脸，望着终年濛濛的天空。

他歪着脑袋，一脸闲适的看空中的阴云凝散，段母还在一旁碎念着什么报复，杀掉的字眼。

“可死了也会变成恶鬼啊。”

红得似襟上梅花的唇抿出一个温驯的笑，他说得很轻，除了李娇娇谁也没听到。

李娇娇只觉得眼睛跟鼻子发酸。

她就是这么个容易感慨又好哭的人，更何况眼前还没过她腰的孩童这般乖巧又可怜，可怜得让她觉得他以后残忍和危险都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李娇娇站上台阶，在小段青莲的身旁坐下，学着他的模样，偏头看向空中。

身侧的微动让小段青莲颤了颤眼睫，他偏头看向一旁，空无一物，鼻尖却嗅到丝丝缕缕的甜腻。

又是那个又甜又胆小的鬼么？

他轻笑着，抬头，一片压抑的颜色又倒映在清灵的瞳孔中。

灰色的云，濛濛的天，皑皑的雾。

这好像就是他整个童年。

*

斜阳西沉，恹恹的昏黄照在床榻之上。

李娇娇趴在段青莲的身上，眉眼耷着，嘴里还在嘟囔什么，一幅快哭了的样子。

被压得不能动弹的段青莲无奈的弯着唇角，抬起的手还有些发软。

他抚上李娇娇快撅成鲶鱼的唇。

软软的，还散发着糖果的甜腻。

他又记起了一些事，记忆里也有这个甜甜的味道。

手指的触碰好像让李娇娇很不舒服，她嗫嚅一声，脑袋转了个方向躲开了。

段青莲柔下眉眼，兀自地笑了。

是狸奴，还是鬼？

李娇娇半梦半醒，耳际还若有若无地飘着抹笑声，清凌凌的。

她支起脑袋，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段青莲脸的一刻，含在眼眶许久的眼泪一股脑的流了出来。

“阿青……”

她猛地抱住他，呜哇地哭了出来，嘴里还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

段青莲怔了一下后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