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无常往事（1/2）

老范敷衍了半天，最终还是在我软磨硬泡之下，慢吞吞的说了起来。

他告诉我，那执掌阴阳两界人鬼生死的阴司，坐落于冥域的一座城池之中，那城叫做酆都。

因此酆都城，即为冥域的地理及政治中心，也就老范当年，经常来往供职之地。

而酆都城自然不是孤零零坐落于冥域的城市，它的周围，众星拱月般设立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城镇。

其中距离酆都城较近的，有鬼市城，枉死城，阴灵城，等等。

其中鬼市城，是我们刚刚逃出来的那“鬼市城”的“正牌版本”，而刚才那处鱼龙混杂之地，说是鬼市，其实更像个摆地摊支棚子的城镇大集。

而冥域中的那座鬼市城，才是一座高等正规的贸易商业之城。

又有枉死城，则是一座压抑恐怖的悲惨之城。

人间的每时每刻，都在产出亡者无数，全都源源不断的被送去冥域。

其中有老死的、病死的、自杀死的、被害死的。也有本不该死的，被冤枉死的，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

总之，阴司办事，也不是永远万无一失。一旦总基数太大，其中就难免会有一些冤案错案、奇案怪案。

可是唯一一条，但凡入了阴司的亡魂，正常转世投胎的除外，不论有多冤多屈，都不能再回到阳间，皆被投进“枉死城”。

因此，那是一座怨气冲天的城市，里面的鬼魂，可是没有一个好惹的。

再有就是阴灵城。

凡是在阳间未等分娩便死去的孕妇，只能在冥域继续生产，娩下的孩子，就叫鬼童。

而某些体质怪异的女鬼，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也有怀孕的可能，而因此生出的孩子，则叫阴童。

不论是阴童还是鬼童，一旦被发现，都要被强制关进阴灵城中，任他们自生自灭。

其中能活到成年且体质强壮的，有机会在阴司任职，做个鬼卒阴兵什么的。

而老范的事，就要从这其中聊起。

那时候，他还是个经验老道的黑无常，游走阴阳两界，上下讨好逢迎，可谓是个人缘不错的老熟脸。

这老熟脸，在无常的位子上混的年头足够，仕途一直走的四平八稳，大家都说他离升官不远了。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从无常这种需要往返两界的拘魂职，直升到判官属下的查察司。

可意外还是出了，这老兄有次亲自去勾一个阳寿已尽的人的魂魄，不料对方的魂没勾到手，自己的魂反而被她给勾走了。

他和那勾魂的对象，眉来眼去，成了相好。

后来阴司的人知道了此事，对老范进行了严厉口头教育，那女子，也被勾了魂，带去阴司走正常手续。

谁知这对老鸳鸯，相互爱得死去活来，那女子即使到了阴司，也不肯舍弃老范，重新投胎做人。

老范也不顾他在阴司的仕途了，暗中托了积攒了半辈子的关系，偷偷将她送进了鬼市城，三天两头的，就跑去找他。

可见爱情会使人盲目，这样暗里勾连的日子很快过去了几年，那女子竟然给老范生了个鬼儿子！

此事原本被老范藏的死死的，可却不巧被一个常去那女子在鬼市城的店铺溜达的一只鬼给发现了。

那只鬼，本就是活活冤死的，一直羁困在枉死城里。这下他可逮住了机会，将老范和那女子给告发了，以向阴司换取自己投胎重回阳间的机会。

阴司念在老范一向勤勤恳恳，又有多人为他求情，最终的处置结果——将老范停职驱逐，女子投胎还阳，而那个鬼儿子，则被羁押阴灵城。

老范流落人间，四处寻找那女子的消息，却被阴司有意阻瞒，遍寻不见。

他从此郁郁不振，四地为家，各处流浪。

终于，他在人间的鬼市城沦为一个流浪汉，差点酒醉溺死在那条淹河里时，却被一女水鬼相救。

这时，他恍然发现，眼前那女水鬼，正是他日夜寻找的那个旧情人。

然后对方经过再次转世，又化身女鬼，原前的记忆早就不在，早已忘了和老范的那段苦恋。

自然也忘了前世和他在冥域所生的那个鬼儿子。

老范实在是悲喜交加，既感恩苍天有情，让他和爱人相聚，又伤感先前那些经历全都化成了云烟，等于二人从头来过。

就这样，老范对那沁娘，一直怀着既愧疚又无奈的复杂心情，绝不敢提他们之前的事，更不敢说起其实和她前世便有纠葛，甚至还有了孩子。

“你没想过去那阴灵城看一看吗，设法把孩子救出来？”我问道。

老范一抹眼角的老泪，微微摇了摇头：“你不知道那阴灵城的情况……被关在那里的鬼童，百中存一，阴司的人，任他们在其中自生自灭。都是心智未全的孩童，饿急了，便相互啃咬厮杀，都成了红眼的野兽……”

我道：“就没人能从里面逃出去。”

老范摇头叹道：“阴司城的城墙高过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