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兄长永远是兄长（1/2）

“……”

昭阳眼里那身为公主绝不该有的悲凉，让云洛鸢心头一凛。

“阿鸢。”周迟宴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云洛鸢的思绪，她和昭阳竟不知不觉快走到百花宫。

另一边的宫道上，不断经过五颜六色衣裙的姑娘，她们有说有笑，轻言细语，头面珠钗在白日里反射着光芒，胭脂香气混杂在一起，让人沉醉。

今天的皇宫，若说埋进了花丛中也不足为过。

“三哥哥。”昭阳先行礼道。

周迟宴点了点头，让她们跟上：“跟我走。”

云洛鸢又望了一眼那令人社恐紧张的宫道，转身带着昭阳从小路进了百花宫。

周迟宴若在正门一现身，气氛怕是会降到冰点，到时候少不了受打量的目光。

现在三人寻了一条僻静小道，倒是方便得很。只不过……

“哥哥这般轻车熟路，平日里一定没少做过这种事吧？”云洛鸢忍不住打趣道。

周迟宴的背影明显一顿，而后眼神复杂地看她一眼。

昭阳连带着被他一盯，立马垂下头扮起了鸵鸟，手心微微出汗。

除了皇帝，宫里几乎没人能在靖王询问的眼神底下做到风淡云轻。

可云洛鸢依旧笑吟吟的，昂着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说话现在是越发没大没小了。”

周迟宴认命似的轻叹一声，只怪自己平日陪伴她甚少，没有好生管教。云霆那半吊子爹，对她怕是能躲便躲，能敷衍便敷衍，更不必说那个妾室……

想到这，周迟宴心中对她的愧疚更甚。

“在我面前便罢了，以后有外男在，就不能这般任性了。”

“为何？”

周迟宴对她是有问必答，毫不避讳：“毕竟我是你兄长，说话这般没有边界，你的夫君定会介意，思虑其他，这不利于你们夫妻和睦。心有隔阂，便难以做到相敬如宾。”

“让他介意好了。”云洛鸢甩甩手，不甚在意，“只要哥哥不介意就好了，未来夫君哪儿有哥哥重要呢。”

这句句大逆不道的话从云洛鸢口中轻飘飘地说出，旁边的昭阳可谓是涨红了脸，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间局促赶走了内心的阴霾，脸上的气色竟意外地好看多了。

洛鸢姐姐和三哥哥，他们究竟是……

“阿鸢。”

周迟宴看着她，语气听不出责备，眼神中却带着点儿微妙的审视。

云洛鸢脸色如常地与他对视：“哥哥，阿鸢哪里说的不对吗？”

“……”

小姑娘的意思，从第一句话开始，周迟宴便懂了。

他沉吟片刻，在一片茫然与荒谬中又寻出点蛛丝马迹。

脑海中将最近与她见面的每句话每一个表情都认真回想了一遍，周迟宴又想起刚才在宫门前，她突然握住，不，是牵住他的手欲言又止，想起在马车上她心猿意马地看着他，赌气般描述自己的意中人云云但实际意有所指，想起那日在云府，她强调那人与他不得相差五岁。

五岁。

他刚好大她五岁。

他当时便知这绝不是巧合，必定是她心里早有人选，只是小姑娘面子薄，按着那人的模样特征模糊地复述了一遍。对此，他还专门让人在京城中调查，筛选出一卷可疑人物，谁能想到……

还真如皇帝所期望的那般。

可他却绝不会让皇帝顺意。

到底是处于心神荡漾时期的姑娘，或许只是现在来了兴致，将对他的依赖误认作是情爱。京城如此之大，模样好的男人何处没有？她青春犹在，他不会让她深入迷途，自然可以重新谨慎地挑选。

他也会帮她办好一切。

“听宫人们说，你今天在嘉庆宫叫了我的大名？”

“我？”

话题跳转的如此之快，云洛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啊……是。不是，她不是对瑾池说的吗？怎么他也会知道？

周迟宴却是看透了她：“在想我是如何知道的？”

云洛鸢小心翼翼地点头。

“宫墙幽深，隔墙有耳。”周迟宴用手指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装模作样地说教起来：“下次再这么没大没小，我就专门请个教书先生到云府，日日教导你读书诵诗。到那时候，你可没那么多时间琢磨些古灵精怪，调皮捣蛋了。”

云洛鸢摸着脑门，心道不妙：“我才不要，你怎么老是管着我？”

“那便乖乖听话。长兄如父，我虽与你没有血缘之亲，可既然你叫了我这么多年的哥哥，我唤你一声阿鸢，那兄长便永远是兄长，由不得你叛逆。”

她……她这哪儿是叛逆？明明是……

云洛鸢心里气不过，不服气道：“周……”

“嗯？”周迟宴挑眉盯着她，赤裸裸地警告，很显然这次不会轻易纵容。

“……迟宴哥哥。”云洛鸢的声音明显变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