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虽未妾室（1/2）

好歹是年轻时发生的事情，云霆迅速隐藏起脸上的异色。

他极力想主持公道，厉声喝道：“你为何打你妹妹？”还成了这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这么一问，云洛鸢还没来得及回答，云舒梦便软绵绵地倒在地上诉苦：“今日我不过惩罚了一下伺候不周的下人，二姐姐便要为那贱奴出气，明明我才是她的亲妹妹，她却这般向着外人！父亲，你要替女儿做主！”

云洛鸢耷着眼皮看她：“你分明是想淹死她，你们是在故意杀人。这也能叫惩罚？”

“贱奴贱命，死了又何足为惜？！我乃云府的三小姐，还不能随意处置一名丫鬟的命不成？！”

“她犯了什么错，让你想随意处置了她？”

“她给我的洗脸水里有渣滓，差点磨伤了我的脸！我要是毁容，岂是她的命赔得起的？！”

“那就是她办事不细，惹你生气喽？”

云舒梦理直气壮道：“自是如此。我没赶她出府，已算是仁慈。她自个儿身子弱受不了惩罚，又能怪谁？”

“这样啊。”云洛鸢很是赞成地点点头，转身对云霆道：“父亲，既然这丫鬟如此惹妹妹生气嫌恶，妹妹又如此心善不忍，为了防止妹妹看久了气急攻心，不如将这个丫鬟送到我南院，让我好生教教她什么是规矩。”

云霆的眼珠子跟着她们转来转去，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不行！”这回倒是严姨娘先抢了话。

云霆不耐地睨她一眼，他这个老子的还没说话，她插什么嘴？

严姨娘瞧到脸色，立马反应过来刚才的失态，连忙温声找补：

“老爷，每个院子的丫鬟都是分配清楚明白的，就算是要教规矩，也得是让那些个婆子嬷嬷来，怎么能让云府的小姐亲自来？洛鸢身子骨也不好，要是太过操累，那就失了分寸，顾此失彼了。”

说完，她还特意低了低身子，做出一副逆来顺受的姿态：“我也是为了洛鸢着想……”

云霆呵了一声，“这院子里的丫鬟，哪个不是你的贴身嬷嬷教出来的？怎么，自己人教出来的丫鬟还能让自己的女儿不满意？”

严姨娘苦笑：“这人有千面，也不是每个丫鬟都是听人训话的种，有的是有些反骨在身的。”

这就是在推脱责任了。

大概是这几日严氏母女的行为太过荒唐，云霆难得说了句人话：

“既然不听话，那就该驱逐发卖了去。舒梦不愿意，洛鸢又愿意教，那就给她让她教去，省的舒梦瞧着心烦，洛鸢一天天的在院子闷着没事做。”

“可是老爷……”严姨娘捏着帕子，面露可怜之色，那丫鬟可是她控制账房先生的底牌，怎能轻易交了出去？

“舒梦是您最小的女儿，性子内敛，不善争斗，也不喜邀宠，这听书的缘分轮不到她，平日里的赏赐也不及，她从未抱怨过，吵闹过，怎么如今连院子里的丫鬟也要分了去？”

好一个性子内敛。

好一个不善争斗，不喜邀宠。

云洛鸢白眼一翻。严氏这是在内涵她这个二姐姐爱争斗，喜邀宠。

严姨娘这么一说，云霆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显现出几分愠色：“你觉得她是读书的料？她去不了听学，单纯是因为蠢，自己够不上私塾的门。”

这是在拿云清歌比。

那拿赏赐，就是拿云洛鸢比了。

“至于赏赐，每月的月例都是账房在发，这数有多少，你自己不知，跑来质问我？”

云霆知道严姨娘说的不是月例的事。

可云洛鸢平日里得的赏赐，要么是皇帝给的，要么是靖王给的，连那淑贵妃的儿子端王都上赶着来府上送钱，哪个不是他们自己主动的？云洛鸢可没去索要半分！

对此，云霆不想多说，也懒得说，自己没那福气命格，向他这个做丈夫的抱怨有什么用？阴缩缩谴责他的无能？

“严娘并非此意……”严姨娘还是不想放手，甚至打起了往事苦情牌，“我只是想让老爷心里想着照顾舒梦，做到一视同仁，并没有其他谴责的意思，只是这些……老爷也觉得过分吗？”

她声音纤细，面色柔弱，若还是少女年华，应该会惹人怜惜。

云洛鸢面带浅笑，出声道：“何为一视同仁？姨娘瞧着也不像是不懂规矩的人。”

严姨娘看了过来，显出几分与年龄不符的单纯。

“洛鸢这是何意？”

云洛鸢可不会给她面子：“我乃云府的嫡女，内院无主母，无老太太，主子里属我最大，这内院分的赏赐，用的东西，本该就是我应得最多，用的最好，这叫主次分明，懂规矩。我平日里不喜争斗，也不善邀宠，让给妹妹那些个好处，这叫我善待姐妹，妹妹应当心存感激。父亲一向一碗水端平，怎得我这让步之举，在姨娘眼里便成了其他意思？”

这下半句话说的云霆爱听。

他左右瞧了一阵，负手而立，看戏似的吐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