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射艺极好（1/2）

两人的对话这便没了下文，正好此时也到了琉华殿。

宫女先是带着云洛鸢前往住处，几个宫人麻利地收拾了一阵，清理出几车有些发灰的书册古籍，从星落阁搬来了她常用来磨药的桌案，又将殿内的熏香和烛台一一点燃。

云洛鸢对气味敏感，不喜屋内香气厚重，便道：“我的住处不用点香，把香炉搬出去吧。”

宫人点头，撤走了香炉，解释道：“是。这些都是女子香，先生不习惯也正常。”

“女子香？”云洛鸢愣了一下，随即环顾四周，大着胆子提问：“这座偏殿曾经可有女主人？”

宫人摆手：“不是的。先生有所不知，这座偏殿曾是为今后的王妃准备的，装潢陈设都偏华丽，殿中的香也自然是女子所爱的月茶香，只是……”

宫人说着，苦笑了一阵。

但未尽之语云洛鸢都懂了。

只是你们殿下常入战场，多年未归，妃位空缺多年，连个能分宠的妾都没有，这座偏殿也沦为了他堆积文书的书房？

周迟宴多大了？二十了。

周迟宴不急，皇帝竟然也没催。

瞧瞧人家周淮渝，除了没个正经的正妻，王府中可是美人成群，吃着碗里的还日日想着锅里的呢。

“洛先生，殿下让您过去。”

一个宫女进来传话，云洛鸢拿好了药箱，过去给人施针。

这是她第二次给周迟宴下针。

说来也怪，他这毒当真诡异。

明明上次下针后毒素都被她清理了个七七八八，可根据周迟宴的描述和她这次复诊的情况来看，这毒不像是被她清除了，而是每次针落下，病理线起作用后，它自个儿平息了。

不仅顽固，霸道，还狡猾。

虽说并不是棘手的无法处理，但这治疗的效果大打折扣，疗程也自然要拉长。

一想到周迟宴之前对自己的病这么稳得住，多半对自己的病情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于是她耐着性子，语气带着三分鼓励七分坚定，缓缓道：

“殿下，这毒顽固霸道，咱们不能急，得慢慢养。之前开的药不能停，这针灸也得继续，效果虽不能说立竿见影，但洛玄保证，你的身体一定能慢慢变好的，殿下信我。”

说完这话，云洛鸢也取下了最后一针。

那银针发黑，看着怪渗人。

周迟宴闭着眼，除了呼吸平浅，再无动静。

……睡着了吗？

云洛鸢打量了一下他的脸，似乎是这样。

这人安静的时候温润如玉，就是眼神太漠然了些，性子过于冷酷了些。

白天军营多事，此时将近深夜，想必是太过操劳，这才躺在榻上睡着了。

云洛鸢轻舒一口气，收拾好东西开始漫不经心地参观周迟宴的寝殿。

这寝殿宽敞的吓人，屋内龙涎香不散，也不知是从哪个香炉里传来。

虽然宫人特意用绿植书画装饰了许多，可还是肉眼可见的冷清空旷。

唯一亮眼的，应是摆在床榻边的那张展示桌案。

桌案上横放着一把宝剑，宝剑上方的墙壁上悬挂着一把赤金弯弓。

云洛鸢摸了摸，剑身反射出的银光闪进她的眼里，她突然有些胆战心惊。

这么好的剑，怕是削铁如泥。

她按耐住彷徨的心跳，没再继续触碰，悄悄并上剑鞘。

这时，殿外的老树上突然传来一阵鸟鸣。

那鸣叫声不绝入耳，让人觉得嘶哑难听，倍感凄厉。

“什么东西？”云洛鸢愣了半晌，说不出那是什么动物的叫声。

她一回头，周迟宴不知何时立在她背后，身上的寝衣松垮，乌发披散，此时垂着眸子看着她。

“殿下？”

他什么时候醒的？

周迟宴没说话，云洛鸢也不知他现在眼睛恢复的如何，只是看着他取下弓箭，走到窗边，静静地不动。

在下一声鸟鸣出现后，他搭弓挽箭，手腕用力，动作一气呵成，对着那浓稠的夜色，射出了极快的一箭。

云洛鸢探出脑袋，对着外面那黑压压的一片，再也没听见任何回音。

那是个什么东西？周迟宴射中了没？那玩意儿死了吗？

还没瞧出个所以然来，便听身后人那低沉的声音道：“天色已晚，回去吧。”

*

第二天一早，云洛鸢刚起来便听见宫人们说，今早上在琉华殿的老树下发现一只被射死的夜鸦。

夜鸦的尸体她看了，还没有她巴掌那么大，几乎是一箭射穿了鸟头，死相难看。

云洛鸢咽了口唾沫，回想着昨夜周迟宴射箭时气定神闲的模样，只觉得心有余悸。

她昨天还挑衅质疑人家，现在看来，周迟宴的射艺，不是一般的好。

快近午时的时候，瑾池从军营回来给周迟宴取药，两人聊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