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殿下信我（1/2）

“殿下，闭上眼睛。待会儿我让你睁开再睁开。”

一只微凉的手覆在周迟宴的眼睛上，他闭上了眼，感觉手臂有些胀麻，不知道这银针是不是真的起到了作用。

他并非不信医。

而是在遇到洛玄之前，皇帝已经在为他四处求医。

在他还在西北战场的时候，皇帝就经常从京城送各种名医，那些个老头子，个个头发须白，大多年迈，在西北水土不服，每天上吐下泻，没待几天便比自己毒发时还要虚弱，不靠谱得很。

从西北回来后，周迟宴在泽州水乡养过一段时间，看过他的医师都面露难色，眉头紧锁，支支吾吾而言其他，不知是无法查明，还是忌惮他周身的戾气，不敢说。

后来从皇帝那里得到些消息，那些医者在回报皇帝时，称他的病为“疯病”，邪毒鬼魅，一个劲儿地跪在皇帝面前求他去找驱邪道士，生怕落着一个庸医的罪名。

皇帝大怒，还用不着周迟宴出手，那些医师要么被砍头，要么被流放，时间一长，受这些余威影响，登门靖王府来问诊的医师少之又少，寥寥无几。

此事在民间广传，流传程度甚至超过了周迟宴在西北大捷的战功。

洛玄还是他们中待的最久的那个，也是最年轻的那个。

想到这，周迟宴突然对洛玄心生好奇，正想睁眼，可又想起他刚才的话。

不能睁眼。

那就先躺着吧。

他手指微蜷：“洛先生，本王这毒的症状，可是疯魔之兆？”

云洛鸢正在配药，突然听他问这么一句，总感觉有点儿试探她的意思。

她回头，只见周迟宴躺在床上闭着眼，没有眼神的震慑，倒让人觉得好亲近许多。

周迟宴虽然我的治疗手段跟你解释不了，但看在你是我病人的份上，浅浅跟你唠唠吧。

周迟宴所说的“疯魔之兆”，都是民间所传，她在影素那里有所耳闻。

“殿下是人，此毒是平定西北所中，风光之时见证殿下的辉煌骁勇，平淡之时警醒殿下不可轻敌。”

“百姓们与殿下不在一个阶层，他们每日为柴米油盐奔波，自然与民间的医师更能共情。”

“此番偏袒、断章取义、擅自揣摩，并非因为他们不够君子，而是他们短浅粗陋的环境无法支撑他们做到平心而论，以至于人云亦云，甚至连认真思考的觉察都没有。”

俗称无脑跟风。

“殿下只需问心无愧。懂你的人自然敬你拥护你，懂不了你的……那他们有难了。”

在这乱世，多少敌人觊觎着大齐这片风水土地？有这尊战神护国，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云洛鸢头也没抬地捣着药草，侧脸对着床的方向，语气轻快和缓，让人觉得沁人心脾。

“我说过的，殿下的毒，我能解。殿下的病，我能治。”

“殿下信我。”

云洛鸢自认还是有点信心的。

原书里对靖王描写甚少，只知他少年成名，平定了西北，名声远扬，但又英年早逝。

周迟宴对原主关爱有加，她自然不能放任他的病不管。

这边云洛鸢已经搓好了药丸，才发现床榻上迟迟没有回音。

嗯？怎么不说话？

她刚一偏头，正好对上周迟宴侧脸看着她。

云洛鸢身子微凛。

这人一言不发的，还挺吓人。

“不是说不睁眼的吗？”她收回刚才说他是“很乖的病人”这句话。

周迟宴却是回的平淡，移开了目光：“……感觉能看清许多了。”

别扯开话题。

云洛鸢拧眉，她对不听医嘱的病人向来很严格，此时想骂人，但又知道她是替人打工，寄人篱下，便也只能顺着他的话道：“能看清多少了？”

“能看清脸了。”

“那还不错。”云洛鸢起身，将搓好的药丸分装好。

“我给殿下取针。”

取完针后手脚难免胀麻，云洛鸢手上抹了些精油，简单给周迟宴按摩了一下。

周迟宴坐起上半身，就微侧着头看着她按。

好小的力气。

可又确实让他筋骨舒展了许多。

“取针后两刻钟内不能进食，喝水也不行，会影响疗效。”

“近日殿下也尽量别太操劳、熬夜，更不能喝酒……”

云洛鸢憋了半晌，还是忍不住了。

“殿下，我脸上有字？”

怎么搁那儿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周迟宴收回目光，“观察周围人的微表情，是本王的习惯。让先生紧张了。”

云洛鸢轻抽嘴角，你可别说刚刚你拿审讯敌寇的眼神看我……

这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殿下，军中夜炊饭点到了。”

这时，营帐外传来瑾池的声音。

吃饭了？这不提，她还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