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六、亲昵（1/2）

"糟糕，今晚不回家，我还没跟家里说。"恢复了心情的于小眠，总算想起了这一茬，百里临川松了口气，又不免替她心疼。

难得见她任性一次，这才不到两个小时，又变回那个懂事的乖乖女了。

百里临川回忆了一下，两人相识那年，于小眠也才十二三岁，小小的她就已经把整个家的生计扛在肩上。

他听着她一次次在电话里报的喜讯。

小学时——小川医生，我做了手工书包、文具盒之类的小东西，爸爸去学校摆摊回来说，卖得很好。

初一时——小川医生，我爸妈也学会做手工包了，不过家附近的学校卖久了生意没以前好了，我爸最近开始往镇上跑了，没想到吧，我爸爸那么老实巴交的，居然敢跑那么老远卖东西。

初三时——小川医生，爸爸遇到了一个贵客，下了好大的订单，我们攒了钱可以开一家服装店了，你知道吗？现在卖十几岁的女孩子衣服，生意可好了。

……

这些本该是她父母应该操心的事，十几岁的小姑娘，本该无忧无虑地快乐成长，她却仿佛从小就是大人……

这么多年来，她逼着自己努力进步，从不曾有过懈怠，也从未抱怨过一句家境的贫弱，反而竭尽全力为家里付出所有，无怨无悔……

如果……如果能成为她的家人……

如果能得她这么全心全意的相待……

百里临川忽然想起了最初，那个对她动心的瞬间……

都说爱是无私的，可百里临川对于小眠的爱，从一开始就是有所求的，他有些惭愧，却又控制不住自己。

对百里临川来说，一份全心全意的倾心相待，太有诱惑力了，尤其是，每次电话接通后，那头总会第一时间响起那一声、兴奋雀跃的“小川医生”……

只需听上一声，眼前便自然而然浮现出两人在医院里相处的那一段时日，每每相遇，于小眠总要停下脚步，仰头望着他，大约是个子太矮，她总会微微踮起脚尖。

明明受了伤，但于小眠却每天都心情很好，每每见他，总是笑眯眯的，眉眼弯弯，眸光闪闪，仿佛暗夜里闪闪发光的星星，让人移不开眼。

百里临川至今记得，他那时只需微微弯下腰，就能从她眼中看到两个小小的自己。

他是被父母放弃的孩子，跟着爷爷奶奶的时候，医馆常常很忙，记忆里，他看到最多的都是背影，父母牵着弟弟离家的背影，爷爷坐堂为人诊脉的背影，奶奶在药柜前抓药的背影……

于小眠，是个例外。

她喜欢站在他面前，小小的个子，不论远近，总要仰起脸才能看到他，笑得弯弯的两只眼睛里，装的都是他。

她的眼睛似乎有一种魔力，被她笑眯眯望着的时候，心头总会涌上一种被珍视、被偏爱的错觉。

可哪怕是错觉，也足够他贪恋了。

——

转眼近十年，当年那个小豆芽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百里临川低头在怀里的人额上印上一吻，曾经总是空荡荡的心底，此刻被填得满满的，心满而意足。

最初的时候，不过是舍不得跟这个仿佛满心满眼装着自己的小姑娘断了联系，而后他越来越贪心……

好在，她也并非对他无意。

“唉，今晚有点儿不想跟爸妈说话……”

于小眠苦恼地皱眉，说不怨怼是不可能的，上一世的父母，对她疼爱是真的疼爱，可折腾自己身体也是真的折腾，这样的爱太过沉重，常常压得她喘不过气。

"算了，让姐姐帮我说一声好了。”纠结了一会儿，于小眠决定曲线救国，抱着手机，敲敲打打了半天，很快点了发送。

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丢，她仿佛解决了什么心头大患，转过身，高高兴兴一头钻进百里临川的怀里。

“小川医生，我们今晚真的不回去咯！”

她兴奋地把自己埋进那个令人安心的怀抱里，整个人往里拱了又拱，小猫一样用脑袋蹭了又蹭，又扬起脸过去求贴贴，讨好地问：“小川医生，今晚我可以抱着你睡觉吗？”

虽然是问句，但两只手抱得紧紧的，显然不打算放人。

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们还没有躺在一起睡过觉呢？

百里临川低头望去，怀里那张笑脸早已褪去当年的青涩，可那双弯弯的眉眼里，一如当年，都装着他。

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绪，再次被那双眼里的期待、孺慕、欢喜、雀跃，勾得澎湃难安，百里临川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受不了地抬手遮住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喉头滚了滚，声音低哑：“眠眠，别这么看着我……”

于小眠听着他哑了的嗓音，音调听起来也不太对，一把将他的手从眼前掰下来，满眼关切地往上凑过去：“你怎么了？声音怎么……”

女朋友什么都不懂怎么办？

撩而不自知，还一撩再撩……

百里临川决定亲自教她这成人的一课，不再克制自己，遵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