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补课（1/2）

因为大家喜欢那些活泼外向的，就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伪装成大家喜欢的性格？

可百里临川认识的于小眠，好像并没有多在意别人的眼光吧？

她会故意在校长面前装可怜，利用他为自己争取利益；随口胡诌自己有喜欢的人去拒绝同学的追求；还有今天，随口就敢叫自己“姐夫”，绝了老板娘牵红线的念头……

敢这么做，说明她并不在意别人对她喜不喜欢吧？

如此前后矛盾，百里临川看不懂，干脆直接问她：“你很在意别人喜不喜欢你吗？”

于小眠摇摇头，望着窗外，声音变得有些缥缈：“小时候傻乎乎的，总是下意识地想要讨长辈的欢心，讨老师同学的喜欢，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现在不会了。”

随即语调一转，露出几分桀骜不驯来：“我又不是人民币，怎么可能做到人人都喜欢？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为难自己了，管他们喜不喜欢我，我自己喜欢，自己高兴才最要紧。”

百里临川眉心舒展开，这才是他认识的于小眠。

“这就是你从这三本书里学到的道理？”

于小眠转过头来，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待脑子里重复了一遍刚刚他的话，立刻卖力地推销道：“是啊，就是那三本书里学来的，怎么样？这么一说，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些书很值得一看？”

百里临川放松地往身后的椅背靠过去，歪了下头，对她微微一笑，算是认同了。

于小眠猝不及防，对上他温柔的眉眼，脸上的温度迅速上升，心跳漏了一拍。

她不敢再看他，慌忙低下头喝奶茶……

刚刚还两眼放光侃侃而谈的人，突然间没了声音，还埋着头一个劲儿喝奶茶，百里临川有些奇怪，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原因。

他其实很想不厚道地取笑一下于小眠，怎么随便对她笑一下就能脸红成那样？连脖子耳朵都红了，让他想假装没发现都很难。

但想想还是算了，不然她肯定要恼羞成怒。

还是假装没发现吧。

他挪开视线，耐心等着她紧绷的姿势渐渐放松下来，耳朵上红晕褪去，才缓缓地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

于小眠感觉了一下，脸上的热度退得差不多了，这才抬起脸看他：“什么可能？”

“小孩子怕生，见到陌生人就紧张，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不止你，我小时候第一次跟着父母去别人家里做客，也是会紧张的，但多去几次，有了经验就不会了。

和学习走路、讲话一样，见陌生人，和人交朋友，去别人家里做客，大家第一次遇到的时候都需要学习，只是有的人学得快，有的人学得慢罢了。

但学得快的人很多，学得慢的人同样很多，学得快不代表就学得好，学得慢也不代表就是不开窍，别忘了，有句话叫做后来者居上，还有句话叫笨鸟先飞。”

百里临川最后总结道：“所以我认为，你没必要把这些归结为自己在社交方面不开窍，在我看来，你在待人接物方面，学得很好，你的领悟能力甚至远远胜过很多人。

或许你做不到八面玲珑，也做不到巧舌如簧，但你待人真诚，看待事情很通透，又深谙人性，懂得换位思考。

有好几次，在我钻牛角尖的时候，都是你，用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我从执拗里拉出来。

所以你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如果连你这样的水平都叫不开窍的话，那这世上开窍的人，岂不是少之又少？”

“你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听着百里临川的夸奖，于小眠先是不敢置信，而后嘴角一点点上扬，渐渐的，她感觉自己的魂都快飘到天上去了。

“我虽然开窍晚，但我好学啊，虽然看书学交际听起来有点儿纸上谈兵，还有点儿费劲，但我确实学得挺好，虽然做不到巧舌如簧、八面玲珑，但我也确实比很多人通透豁达，哇……小川医生，我今天才发现，你好会夸人啊！”

她两手交握在身前，眸光发亮，崇拜地望着对面的人，傻笑着问：“还有吗？你觉得我身上还有什么优点可以拿出来夸一夸吗？

你能不能再夸我几句？被你刚刚这么一夸，我现在感觉自己都快飘起来了！原来我这么厉害的吗？哈哈……”

百里临川被她直勾勾的崇拜盯得有些不自在，干脆歪头看向窗外，故作镇定道：“凡事适可而止，过犹不及，今天就夸到这里吧。”

于小眠噗嗤一声笑了：“小川医生，你今天好不一样，又会夸人，还会讲笑话……”

百里临川淡淡瞥了她一眼：“……”什么笑话，他明明很认真好吗？

——

国庆节第二天，百里临川宣布，为了感谢于小眠的礼物，接下来的六天假期，他要帮她好好补补课。

临川中学高一（2）班教室——

空荡荡的教室里，于小眠独自坐在座位上，眼睁睁看着百里临川从行李箱里掏出的一叠又一叠的学习笔记，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年他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