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赔礼道歉（1/2）

小川医生面不改色，一边换药一边嘱咐：“你的检查报告出来了，肩膀和手腕有软组织挫伤和错位比较严重，回去一定要小心养着，夹板要戴好，不要有大动作，一周后回来检查。

看你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头部的脑震荡应该没什么大碍，但也不能放松警惕，最近还是要小心，不要有什么大动作，期间身体如果有任何不适，就立刻来医院检查。

手掌心的伤，回去要记得换药，膝盖的淤青还很严重，这几天尽量少走路，回去有时间就多热敷几次。

伤筋动骨一百天，回去以后，要多补充蛋白质，营养要跟上，身体才能恢复快一些。”

这些医嘱，早上不是都说过了吗？

于小眠有点奇怪地看一眼小川医生，见他低头在病历上写着记录，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他这么做，是想让她多一点谈赔偿的筹码吗？

于小眠有点感动。

可看到他板正无私的那张稚嫩的脸庞，又莫名生出一点恶趣味，她有点想看看这张脸露出其他表情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念头一起，于小眠立刻想好了主意。

她微微歪头，睁大眼睛望着他，故作懵懂又乖巧状，虚心求教：“啊？那咸菜里面有蛋白质吗？”

小川医生从病历里抬起头，见于小眠乖巧无害的模样，眼睛里藏着点狡黠，出神愣了一下，握拳抵在嘴边轻轻咳了两声，皱着眉一本正经道：“咸菜要少吃，那东西没有营养。”

于小眠垂下头，抿着嘴偷偷笑，再抬头便换了黯然神伤的表情，转向同学父母的那一侧，有些难以启齿地小声道：“可我家一天三顿都是咸菜……”

说完偷看一眼同学的父母，见他们果然一脸心虚和不安，心里暗暗偷笑。

然而，不经意间，眼尾瞟到了小川医生一眼，本以为他还是那副与我无关的表情，却没想到，他居然拧着眉头。

她愣住，这是当真了？

后面这一句，是故意说给同学父母听的，没看到她都转头了吗？怎么还当真了呢？

可……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吗？

于小眠舔了舔嘴唇，平日里的伶牙俐齿，此时一点儿都发挥不出来了。

小川医生已经转向于妈，认真严肃地叮嘱：“她现在还在长身体，又受了伤，最近这段时间尽量不要给她吃腌制食品，最好炖些补身体的鱼汤、骨头汤，另外水果和蔬菜也要多吃一些，营养均衡，身体才能恢复得快。”

于妈赶紧点头应下：“谢谢医生，我回去一定按您的吩咐照办。”

医生说得这么严重又严肃，受伤的学生家里又这么困难，皮皮爸和赖妈妈在一旁听着，两人都站立难安，直接尿遁溜了。

皮皮爸笑着打招呼：“那个，水喝多了，我去上个厕所。”

赖妈妈紧随其后：“等一下，我也去。”

于爸趁机把老校长叫出去说话，他学着女儿卖惨：“于老师，我家的条件……”

直接说自己家里穷很缺钱？

于爸脸皮薄，说不出口，于是重新组织了语言：“我这身体躺了一年才刚能下地，一家子全靠孩子妈撑着……您是我的老师，我就不跟您拐弯抹角了，我希望除了医药费，您能帮我们争取一笔赔偿金。

孩子补身体要花不少钱，还有养伤这段时间肯定不能去学校，到时候落下太多课跟不上，还得找老师补课……我嘴笨不会说话，这件事，请老师一定要帮帮我，都怪我这身体不争气，不然……”

老校长握住于爸的手，安慰他：“你好好照顾孩子，自己的身体也要注意，这事儿交给我，那俩孩子家庭条件都比你家宽裕，我会尽量帮你们争取的。”

都在一个村里，于爸一年前在工地受伤卧床的事，老校长也是有所耳闻的。家里这么困难，于小眠同学还能保持优异的成绩。

身为校长，遇到这么勤奋努力的好学生，他肯定是能帮尽量帮的。

得了保证，于爸也红了眼眶，哽咽着回握住老师的手：“谢谢……于老师！真的……谢谢你！”

“谢什么，我是校长，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好了，这么大人了，眼泪收一收，好好照顾孩子，学校里还有一堆事，我得赶紧回去了。”

老校长老怀欣慰，多年前的学生还念着自己这个老师，今天还帮他们一家人主持了公道，累是累了点儿，但也收获颇丰。

——

于妈拿了热水壶出去打水，小川医生也合上手里的病历，转身往门外走。

“小川医生等一下！”

于小眠叫住他，等他转过身来，她挪了挪屁股，凑到小川医生面前，讨好地对着他笑，亡羊补牢道：“其实我爸会自己种菜，也种水果，你有没有吃过山里长出来的香蕉？可甜了，还很香。”

小川医生冷冷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于小眠老老实实地坐直身体，低头认错：“小川医生对不起！”

小川医生：“对不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