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赵四当学徒（1/2）

今天是个重要日子，赵四早早就起了床，老李头好不容易答应收他做学徒，第一天拜师，他可不能迟到。

紧赶慢赶来到竹仔岭村，老李头已经备好两碗茶，只见他领着赵四来到里屋，引着他先拜祖师爷——罗祖，对着天洒下一碗茶，接着又端坐在椅子上，接过赵四的一碗茶。净手插香后就算礼成。

老李头是一个剃头匠，吃的手艺活这碗饭，十里八乡闻名，后面被叫到国营理发店当了理发师带了几年徒弟，徒弟出师后，他也选择回乡。

“赵四啊，今天收你为徒，教给你谋生的手艺，希望你今后勤于练习，顺利出师。”

老李头笑笑，有些人手艺不合格是出不了师的，一旦出了师，就有了混下去的本事。

旧社会做学徒的人还得来师傅家打杂干活，如今是新社会了，自然规矩就淡了。

“师傅，咱们开始吧，咋剃头，用啥工具？多久能上手啊。”赵四很兴奋，巴不得今天拜师，明天就出师，他靠着种地负担一家人生活实在是太难了。

“不急不急，有些事情得慢慢来，我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我就怕你们太浮躁，浮躁就敷衍，敷衍就自砸招牌，一个手艺人坏了招牌，可就算是到头了。”

老李头语重心长的对赵四说。

“我们这一行叫剃头匠，三百六十行中其中的一行，当然现在普遍改了称呼，城里的叫理发师。”

“以前我刚干这行的时候还要挑剃头担子，大街小巷哪里都去，挑子一头是锅炉和盆子，另一头是工具箱，这个工具箱也能供人坐，里头装着我们的家伙什。”

老李头打开他的工具箱，一一向赵四介绍他的这些工具。

那是一个工具箱，开了几个小抽屉，每格装的东西都不一样，有推子，剪子，刀子，胡刷，刀档子，木梳子，皂荚，毛巾，布单，还有个收头发的小箩筐。

赵四都一一上手摸了，并了解它们的用途。

“咱们最基本的技术，就是剃头和刮脸，有些地方还会开面，其他的咱也要学，比如掏耳朵，剪鼻毛，清眼目，修胡须，敲打头，面，肩颈，包括按摩。”

老李头津津乐道。

“城里人都要求做全套，咱们乡下就简单一点，大伙也都忙，基本上就是修整一下头发，可没时间坐在凳子上这么久。”

“但是，作为个剃头匠，刚刚我说给你听的那些，你可都得学会。”

“另外，我们这行也有些讲究东西，你仔细听着。”

“一是唤头三不鸣。”

“师傅，啥叫唤头？”赵四忍不住发问。

“走街串巷招揽生意就叫唤头，三不鸣就是过庙的时候别叫唤，容易惊着鬼神，过桥的时候别叫唤，免得惊了龙王，过同行摊子面前不叫唤，免得扰了人家生意。”

“二是咱们出摊前不能吃刺激食物，比方说葱姜蒜等，也不能喝酒，做一行爱一行守一行规矩。”

“三是给出家人剃头要特别注意，不能说剃头要说请下山落发，出家人有当和尚尼姑的，也有做道士的，给和尚尼姑剃头要从前到后剃，一次剃通中途不能停。”

李老头讲到口干，赵四连忙端起一碗水请他继续往下讲。

“咳咳～给道士剃头就是相反的，从后往前一次剃通，你要是不懂这些，可是要挨骂的。”

赵四点点头，他听的认真，虽然没上过学，他对这些东西还是挺感兴趣的。

接下来，李老头让赵四体验“打眼”和掏耳朵，按摩，赵四也顺便享受了一把。

“打眼就是按摩眼睛。”

老李头让赵四闭上眼，然后他从箱子里拿出一根圆头珠状的短棍子，在赵四的眼皮上轻轻的滚动。

“眼睛感觉咋样，舒服不？”

赵四点点头，刚刚他的眼睛还突突的跳，现在就不跳了，按完之后，眼睛特别舒服。

“看好了，我来给你掏耳朵。”

“掏耳朵很简单么，我也会，我经常自己拿指甲抠。”赵四说道。

“那不一样，咱有专门的工具。”

只见李老头边说边拿出另外一套小工具，一根耳绒和一根耳挖勺，他先把耳挖勺放进耳朵里先掏，然后用耳绒再轻轻转动。

“痒～”

只见赵四轻轻抖动了一下，他感觉他的陈年耳屎都被扫荡的一干二净了。

接下来是按摩，这可是老李头的拿手好戏。

看他双手并用，在肩颈处时而轻轻的捏，时而慢慢的扭，时而重锤，这个力道掌握的炉火纯青，节奏感鲜明。

“真舒服！要练到这种程度不容易吧？”赵四感叹道。

有钱人可会享受，赵四心想，等他有钱了，不得每个礼拜理一次发享受这种待遇。

“享受是别人的，受苦是自己的，人家说唱戏的台上一秒钟，台下十年功，其实咱们这种也差不多了，我在城里收的徒弟多，没几个练出功夫来的，练出来的大都自己开了理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