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共犯（1/2）

用一个秘密交换另一个秘密。

白苏毫无征兆的发言让秦墨陷入了沉默。

他有点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而且她也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愿。白父是意外死亡谁都知道，具体的死因似乎是因为什么主动脉夹层破裂，总之就是工作中忽然倒下的突发性疾病。至少秦墨听到的版本是这样。

这么一来，白苏说的话才是比较幼稚的。

秦墨想，虽然她比自己大几岁，确实算是姐姐，也是高中生，可她也没有成年，所以她说的话也不一定可信。

“为什么？”秦墨没有回答她的提问，而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难道她是臆想症？不能接受自己亲人离开的事实，所以把其他人都当做假想敌？

白苏问道：“为什么？因为我说了我的秘密，你也要说你的秘密才公平呀。”

秦墨摇了摇头。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为什么你觉得白叔叔的离开，另有隐情？”

一瞬间又陷入了沉默。

这时白苏只是看着他，情绪翻涌，她眼神愈发深邃了，像是要掀起巨浪，把秦墨吞没。

“因为，这是事实啊。”白苏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不带任何情绪地重复道。

秦墨被她这副模样吓到，竟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

夕阳的余晖淡淡地笼罩着后庭，偶尔有鸟儿飞过，但因为光线的原因看不清楚品种。

后庭太安静了，学生们都纷纷放学回家，只剩下白苏和秦墨两个人僵持着。

他没有占到任何上风，在14岁的时候。

过了一会儿，白苏很快恢复了如常的神色，摸了摸秦墨的头，那动作很轻，好像带着某种戒备心，害怕吓到他似的，很注意轻重缓急。

“你现在还小，以后你会明白的。”

她这样说道，然后对他伸出手来。

“回家吧。”

那时的白苏手还比秦墨大些，他是还没长开的男初中生。

她只是牵起自己的手，就能用稍大一些的手掌把他包裹住。

他没有抗拒白苏的邀请，被她牵着，整个人感觉被淡淡的暖意包围了。

她没有和自己交换到任何秘密，从结果上来说，她只是告诉了他一个秘密，然后她像平常一样，又没有任何理由地只对他做柔和的动作，说些像是姐姐才会说的话，似乎没有对他有任何要求。

这时秦墨还要仰视她。

她比自己稍高一点，他知道青春期的男孩子变高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情，何况自己的哥哥秦夏也是有一米八五。

也许再过两年，他就能像哥哥那样有着壮实的肌肉、宽阔有力的臂膀了吧？

到那时，也许就是他俯视白苏，而她就不会再用这种像看弟弟的目光看待自己了吧？

等到那时……

这样的想法像是拉扯不断的线，悄然在秦墨的心里生根发芽。不知不觉中，他想象了很多种可能，很多个未来，但每一个里好像都已经开始有了白苏的身影。她明明不是自己家里的人，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在自己的生命里已然占有了一席之地。

那他呢？

对白苏而言，他到底是什么呢？

这时秦墨又想起了哥哥。

但他该问什么呢？问白苏到底她是如何看待秦夏的吗？

他又不那么想问。

少年抿了抿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太阳慢慢地落了下去。

两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

同居的第一夜，白苏和秦墨暂时什么也没有发生。

准确地说，除了秦墨刚喝完酒回家莫名其妙亲吻了她之外，洗完澡后却乖乖喝下了她准备的蜂蜜水，然后两人很默契地像是没事人一样没再说话。

刚洗完澡的秦墨没穿上衣，他没吹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沿着脖颈往下，似有若无地勾勒着身材。

白苏看了看他，竟然觉得这样的秦墨有些陌生。在她的眼里，弟弟的印象大于一切，她也确实没太注意过，不知不觉中秦墨已经长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模样了。

“你怎么不吹头发。”白苏问道，“你这样睡觉晚上会头疼。”

她还是忍不住有着姐姐的关怀。

但她其实只是下意识说的，没想那么多。

秦墨微怔，但下一刻又恢复了佯装的冷静。

“姐姐，你帮我吹吧。”他浅浅开口，语气也温和，像是一个请求。

这又是吹的什么风？

白苏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她忽然想到白天她来的时候还吐槽他难道想让自己做免费保姆和佣人，这么一看确实有点那个意思。

秦墨坐到了沙发上，白苏将吹风机打开，调整到小档的热风，轻轻地拨弄着他的头发，仔仔细细地吹了起来。

这挺好的，她想。

吹风机的声音渐渐盖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