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笑容（1/1）

生活就像是在坐云霄飞车，有的时候在高处，有的时候在低谷，跌宕起伏，充满乐趣，这也是我们对未知的生活保持兴趣的原因之一。

王旭早晨出门的时候，就被凛冽的寒风吹得睁不开眼，他带着那种只露眼睛的毛线帽子(这种

在香港警匪剧中频频出现的打劫银行歹徒的专用帽子，被当时的某位倒爷灵机一动，引进到这寒冷的北方城市作为防寒的必备用品，曾经流行一时),带着手套的手指由于过于寒冷硬把两个手指挤在一根指套里，两根冰凉的手指才略为感到彼此为对方带来丝丝暖意。王旭已经把衣领立的很高，可是依然能感到寒风从某处细小的缝隙不停的往里灌，这种老式的单薄的中山装根本无法抵御那刺骨的寒意。

街上的行人稀少，路边的早餐店的老板正在支摊，把已经煮好的豆浆倒在铝制的大锅里，炉子里正在燃烧的木柴冒出浓郁的刺鼻的白烟，竹竿上挂起来微弱的灯光在白烟中看起来更加黯淡，清冷。天空还是一片昏暗，王旭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呼气的声音，他很想停下来来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再搭上一根焦黄酥脆的油条，可是这样一定会迟到，想到班主任看自己时那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表情，就放弃了这刚刚萌生的念头，只好加快骑自行车的速度，借由此产生的热量来抵御严寒。每到此时，王旭越发觉得中国教育的种种制度面目丑陋可憎之极，在那些遥远的国度里，一样大的孩子没有早自习，晚自习，还有无休无止的补课和奥林匹克班，他们拥有的更开放，更民主，更独立的学习方式，同样产生了无数伟大的音乐家，文学家，思想家，军事家等等。而我们这种填鸭式的教育培养的却是考试的天才，并常用在某些国际考试比赛取得的一些成绩的辉煌来掩盖这种教育的弊端

王旭明知这些教育的实质却无从选择自己的高中生活，这也正是他的悲哀所在。

在这个寒冷的早晨，拿着大扫帚的中年妇女诧异地看着一个骑着自行车地少年飞快得从自己的身边经过，从那名少年眼中透出森森地恨意。

王旭赶到学校的时候，班里面的人只来了几个，他赶紧把自己的手放在已经被摸的晶光瓦砾的暖气片上，才稍稍感到从心底传来的的暖意。早自习同样是无所事事的消磨时光，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已经基本看完了，二位的创作灵感远远赶不上年轻一代对中国传统侠义精神探索的渴求。苦闷的王旭从同样苦闷的严晓军手中抢到一本描写现代人回到古代帮助秦始皇完成统一大业小说，这部小说在多年后被香港拍成电视剧，并由著名的帅哥出演男主角，声名显赫，当时王旭只是对此人在众多古代美女中左右逢源的香艳描写甚感兴趣，表露出对古代三妻四妾制度的无限仰慕。头两节课，王旭始终沉浸在自己天马行空的幻想中，不知不觉的发现窗外有些发亮，天空中不知何时开始飘起了白雪，不规则的晶体落在窗上，随即融化汇成一股在窗上落下斑斑水迹，远远望去，操场上已经隐约有些发白，王旭不由被忽如其来的忧郁情绪影响，望着窗外有些出神。这时候觉得有人用手指悄悄的捅自己，听到刘妍瑜在后面轻轻的说： “一会下课去打雪仗。”

下课铃响的时候。下楼的楼道里挤满了人，王旭和吴震，粱钧利用身高体壮的优势在低年级的人群中挤出一条路，仍然能听到刘妍瑜的声音从后面断断续续的传来“等等……等等我们。”微微发白的地面很快被人群踩的泥泞，泥点四处飞溅在人们的身上，可是这丝毫不能影响大家被冬季第一场雪所带来的愉快的心情。天空中飞扬的雪花越来越大，王旭的眉毛，头发上很快结成了细长的晶体状，王旭仰着头，张开嘴，大片的雪花飘落在他的嘴里，丝丝凉意带来说不出的快感。突然他又觉得背后一片清凉，刘妍瑜把大块的雪块拍在他的脑后，雪水顺着脖子流到了背心，王旭马上团起一个雪球扔了过去，却打到了梁钧的身上，操场上人声鼎沸，雪球纷飞，混乱非常。柳芊正是此时从人群中走来，王旭从无数闪过的斑驳的人影中看到她的样子，妩媚动人，她穿着洁白的羽绒服，马尾辨随着她步伐的频率晃动，睫毛上沾落着晶莹的雪花，唇色因为雪水湿润泛出娇嫩的红色，在纷飞的雪花中，她更像是一朵盛开在雪山上的莲花。

“啪”一块坚硬的雪球砸在王旭的脸上，正在如痴如醉的王旭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因为，他

看到，柳芊笑了。笑容先从嘴角开始，她的嘴角开始微微上翘，继而深深的，可爱的酒窝出现在她的面容，随后到达她的眼睛，最后绽放在王旭的眼中，象春天里盛开的花。王旭的脑海里是空白的，刚在的一幕象电影底片一样定格在他深层的记忆里。“她是对我笑的吗?”王旭不停的再问自己。

“走了，干吗呢。”踏着上课的铃声赶回教室的刘妍瑜回头喊王旭，王旭依然沉浸在自己的

世界， “她是对我笑的吗?”他脸上露出古怪地笑容，任由鲜血从鼻腔里流出，滑落在自己的嘴里，腥苦无比。

恍然惊醒的王旭若有所失，才发现周围白茫茫一片，只落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