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2/3）

踪不明，自是再也按捺不住，便萌生了动身前来寻他的念头。

她自小便在军中长大，武艺和决断自不可与普通女子相比，胆量也非常人，竟然自己真个就偷偷跑了出来，踏上寻夫之路，最后得知宗欣已安全抵达东京，才堪堪跑到东京留守司衙门来找他。

梁蓉说到这里，想起自己一路来对宗欣的担心和旅程中的风餐露宿，不禁有些感伤，竟然泪眼婆娑起来。

宗欣一阵好言相慰，梁蓉便在这时展现出小女人多愁善感的一面来，渐渐破涕为笑，后又关切地问及宗欣出使金国如何脱身的事情来。

宗欣遂将自己如何逃出燕京城，如何偶遇柔嘉公主，如何带着公主躲避追兵等等简略向梁蓉说了一遍，当然，出于保密的需要，他现在还不能将自己与宇文虚中交通的事告诉梁蓉，所以有些情节就只好现编，为减少漏洞，他也尽量简而概之地叙述。

饶是这样省去了许多惊险刺激的情节，也听得梁蓉张大了嘴巴，连声惊呼。

“真该早一点来寻郎君，要是我在郎君身边就好了，我会武艺，定然会助郎君一臂之力。”听完宗欣的叙述，梁蓉认真地说道。

宗欣听她这样说，不禁摇头苦笑，回道：“那可不行，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让自己的……自己的……娘子涉身犯险。”宗欣一时还没有适应自己和梁蓉的关系，故说得结结巴巴。

反观梁蓉倒是进入角色很快，一点也没有任何不适，她接口道：“郎君，这柔嘉公主一定受了许多苦难吧，想她千金之躯，却被金人掳去作婢，年纪又小，真真的孤苦无依，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柔嘉公主冰雪聪明，也很勇敢，这次我带着她潜行归国，丝毫没有受到拖累。”宗欣像是在回忆一般，顿了顿，又说道：“也是祖宗保佑，得以全身而退。不然可能此生就永不能与你相见了。”

说道这里，宗欣有感而发，轻声吟道：“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梁蓉也是能念书习字的，听宗欣随口吟出来的词便觉得愁思万千，意境悠远，不禁也跟着轻轻吟一句：“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便问道：“郎君，这是你作的曲子词吗？”

宗欣哪里想到那么多，只是情之所至，随性而为，就像后世人们随心情的变化随意哼唱几句流行歌曲一样。而且这其实是宗欣能记得的纳兰容若的为数不多的几首词而已，他毕竟有些不好意思说是自己写的，只好含糊其辞地道：“这个，嗯……不是我写的，其实……是，是一个朋友所作。”

梁蓉本来对宗欣非常中意，现在哪管是谁写的，她都当成是自己的郎君所作，心里越发美滋滋的。虽说这时代男女婚姻大事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梁蓉却是个异类，她自有自己的主张，心里想的事自己要是对未婚夫不满意就坚决不会答应，虽然从长辈们口中得知宗欣是文武全才，少年英杰，但始终还是要自己亲自把把关的。

如此看来自己这郎君还真是如传言那般有勇有谋又颇具才华，自己越看越觉得对眼，心中的爱意便又多了几分，不禁喜上眉梢。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柔嘉公主也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此时她已在门外站了有一会儿了。

她自小便在宫中长大，所受到的教育当不是如梁蓉一般的女子可以比拟的，兼之又有着家破人亡，身份从天上到地下的悲惨经历，从字里行间便有着更深刻的体会，听到宗欣的词句更是情不能自已。

她本是专门来看望宗欣的，可一走近门口就听到梁蓉称呼宗欣为“郎君”，再细细听来也明白了原来宗欣已有婚约，更知道了这个女子就是宗欣的未婚妻，她便伫立当场，不知怎地情绪也低落了许多，也说不清是惆怅还是失落，竟是再也不想进去了。

她记性颇好，居然把这首词一字不漏地记了下来，后来从她这里不知怎地就流传开来，在士林间广为流传，再后来甚至还引出了一场文人墨客间的争论。

争论的焦点其一是本曲的作者，尽管宗欣一再否认是自己所作，但由于实在找不出出处，兼之宗欣之前也有过“剽窃”的“前科”，在世人眼中留下了有诗才的印象，所以大部分人都认为此曲的作者就是宗欣。其二便是此曲中提到的“榆关”究竟是指何处，有人说是在陕西，有的说在幽云，莫衷一是。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的柔嘉公主心里空落落的，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只觉烦闷气短，一咬牙转身而去。

“呜呜呜……”金军大营里吹起了尖锐的号角，一个万夫长带领三个猛安率一千拐子马，二千步卒向定平城发起了冲锋。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金军轻骑拐子马利用速度快的特性，冲至离城墙五十步的距离，用弓箭向城头的宋军密集射击。

这些拐子马射完一轮就策马朝左右两侧扑去，等宋军搭箭还击时却早就超出了射程范围。不多时金军骑兵又折返回来，开展一轮射击，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