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1/2）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给攻不较多。”此诗说的是隋朝灭亡就是因为发动百万民众修筑运河，耗费了大量的国家财力，残酷剥削和强制劳役激起了百姓的不满，加速了朝代的败亡。不过，朝代的更替影响不了河水流淌，这条运河给后世漕运带来了极大的便利，隋朝大运河成了联通南北的重要渠道。

宗欣上学时学过这段历史，那时的感受很空洞。哪曾想自己现在却行船其中，脑海里闪过历史的碎片，引起思绪飞扬，真的就像行驶在历史的长河中一样，感受分外不同。

身处历史长河，几百年的时光只在弹指一挥间。加上经过战火的摧残，两岸的繁华被凋敝替代，时移世易，宗欣不禁有些伤春悲秋起来。

船头人多，宗欣想一个人清静，转而来到船尾。看着夕阳下奔流不息的河水，碧波映着红云，头顶掠过飞雁，胸中又生起一股豪气，“呛”的一声拔出佩剑，缓缓举起，剑指长空。只停了一个呼吸的时间，猛地回身腾挪，剑如圆盘在手，霎时片片银光乍现。

正当宗欣准备收剑入鞘时，耳畔传来清晰的竹笛声，高昂的声调冲破河流低频声的阻挡，此情此景下听来，真个是九曲百转，清远悠扬，如泣如诉。

宗欣没想那么多，只觉这音律甚是入耳，遂又聚敛心神，念动合一，随着笛声将手中的剑舞成一道道惊鸿的白练，剑尖抖擞出数朵剑花来。

完颜习捻静坐在榻榻米上，双手轻捏着一支竹笛吹奏。不经意一侧头，瞥见了前方船上的人影。她的船与宗欣所在的船一前一后，相距不过数十步，透过面前一层薄薄的竹纱帘子，将宗欣宛如游龙的身形尽收眼底。

好像宗欣手中的剑起到指挥的作用一样，完颜习捻居然不愿意停下来，不知不觉的就随着宗欣的身形和上了律声。

一个玉口轻吐，纤指缓移，静若处子。一个剑锋如虹，刚柔并济，动如脱兔。两人谁也没想到，居然在这偶然的时机下，如红花绿叶，配合得相得益彰。

一曲终了，宗欣收剑入鞘，侧向后面的船点头致意，再淡淡的一笑，便转身离去。

完颜习捻放下竹笛，想掀开纱帘向宗欣说点什么，身子动了动，终究还是放弃了，呆呆的目送宗欣离开，一双美目空空的，似在想着什么，又似什么也没想。

河面已看不到夕阳的倒影，反而两艘大船的倒影在水面上越拉越长，渐渐地越行越远。

“咚咚咚咚……”扬州瘦西湖中传来阵阵船鼓声，在鼓声中几艘宽大的福船停靠在大虹桥畔。两岸站满了班直侍卫，各色衙役凶神恶煞地驱赶着百姓离去。

十一月的南方已近深秋，寒气开始肆虐大地，今日却难得是个晴好的日子。南宋第一任CEO赵构（当然这个时候不能叫南宋，北宋、南宋只是后世史学家加上去的名字，当时除了国土缩水，国都南迁以外，大宋朝并无北南之分）心情相当不错，这是他抵达扬州后数日来的第一次出行“与民同乐”。

从扬州行宫平山堂出来后，有拥立之功的两大臂膀汪博彦和黄潜善以及一向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内侍康履等人就随侍在身侧。这让赵构安全感大增，自从汪博彦和黄潜善任右相和左相后，朝政越来越顺，与金人议和初见成效，烦心的事越来越少，赵构自认为任用他二人为相，是选贤举能，知人善任。

赵构在康履搀扶下走下船来，一群人簇拥着他登上了大虹桥头。举目望去，瘦西湖畔四周杨柳依依，鸟语花香，匠心奇巧的园林无数。城中行人熙熙攘攘，勾栏瓦舍热闹非凡，处处都透着歌舞升平的繁华盛景。真正让他见识到了江南水乡“街垂千步柳，霞映两重城”的诗情画意。

赵构停下了脚步，他突又想起了昨日收到的远在开封的宗泽送来的《乞回銮疏》，这已是这位老臣上书的第二十四封奏疏了，这次倒没怎么劝自己移驾回开封，但却力谏将行在（皇帝巡幸所居之地）置于扬州以南的江宁府，扬州和江宁中间正好隔着大江（古时称长江为大江），可为防御天险。

不得不说宗泽的建议确实是在为自己的安危考虑，但江宁哪有扬州繁华，这里应有尽有，行宫华美，无论从舒适还是便捷上来说都是扬州更好。况且扬州知府吕颐浩已在着手修缮城池，巩固城防，汪博彦和黄潜善也不断地安排人与金人和谈，金人已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可见和谈已有成效，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收回远眺的目光，转向身后的两位肱骨重臣道：“两位相公选择扬州为行在，甚合朕意。此地离金人甚远，当可无虞。只是朕接河北西路招抚司走马承受和东京留守司走马承受的密报，说是金人屯兵于大名府一带，似有南下的打算。河北西路和开封府流寇四起，不听朝廷号令，甚至自立为王，有愈演愈烈之势。二位卿可知晓？”

汪博彦听毕，赶紧上前一步道：“官家勿虑，我与茂和派遣了几批使节出使金国，皆没回传金国有举兵来攻的迹象。河北西路和开封府是有不少流寇，但多的不过百十人，少的仅有二三十，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