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盛大的葬礼（1/2）

戴行须再度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那个熟悉的村子门口。他感觉这一切都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这里发生过什么。

夏日烈阳高悬，如一团火球炙烤着大地，连树上的蝉鸣都显得焦躁不安，每一声都像是刺在人心上的火针。

“嘿，傻小子！”一声戏谑传来，一个石子破空飞向他。他抬头，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陈子俊。

这个比他小一岁的初三少年，在村里以恶霸之名著称，孩子们见到他无不恭敬地唤他一声“陈哥”。

戴行须皱了皱眉，心不在焉地回应：“干啥嘞。”他心中满是疑惑与烦躁，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回到这里。

“收保护费。”陈子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一脸的不屑，“别人家的小孩都乖乖交了，就你个傻小子还愣着，咋地，想赖账啊？”

“俺不交。”

“哟，你小子胆儿肥了啊。”陈子俊眉头一挑，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你爹那个精神病，傻子一个，你还真以为自己能翻天了啊？哈哈哈……”他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声音在夏日热浪中回荡。

“你再骂一遍。”戴行须额头上青筋暴起，两只手恨不得把拳头捏碎。

“你爹是个精神病，是个臭傻子，咋滴？还不让说了，臭傻子他儿子，哈哈哈哈哈……”陈子俊放声大笑。

戴行须的眼里怒火中烧，猛地站起身，飞奔至陈子俊面前，把他扑倒在地，骑在他身上一拳一拳地砸向他的脸。

“来人呐，臭傻子他儿子打人了啊，臭傻子他儿子打人啦！”陈子俊捂着头哭喊道。

戴行须仿佛置若罔闻，拳头像是冰雹一样落在陈子俊的脸上，打得陈子俊蜷缩的身子一抽一抽的。

突然，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冲了过来，一脚将戴行须踹开，愤怒地骂道：“畜牲，你竟敢打我儿子！”

“爹，戴傻子他儿子无缘无故打俺！俺都没招惹他。”陈子俊趁机添油加醋地哭诉道，虽然他的眼中并没有一丝泪意。

“以后再让我看到一次你打我家儿子，老子非要打断你一条腿！”男人怒吼着威胁道。

“臭傻子他儿子，你等着，老子迟早要你好看！”陈子俊朝戴行须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叫嚣道。

戴行须没有回应，他默默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在这个村子里，他只是一个精神病患者的儿子，人们唯恐避之不及，孩子们也生怕与他扯上关系。

“阿爸！阿妈！俺回来啦！”戴行须对着一个破败的土房子喊道。

“你这臭小子跑哪去了，晚饭都烧好了，就没看你人影儿。”屋里，一个女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嗔怪和担忧。

戴行须推开门，只见女人正站在灶台前，满脸焦急。他慌忙掩饰道：“阿妈，俺刚才跑回来时摔了一跤，所以……”他低头，试图让女人看不见他衣服上那些灰扑扑的破洞。

“你这孩子，走路也不小心点。”女人轻轻责备，眼中却满是疼爱。

戴行须心里松了一口气，要是给阿妈知道他和陈子俊打了一架，又少不了一顿责骂。

“戴虚虚回来了？”只见屋内一个男人端正地坐在板凳上，左手拿着个香蕉皮，右手拿着个牙刷，煞有其事地对着桌上的橘子皮一顿研究。

“阿爸，俺叫戴行须。”

“我知道！戴嘘嘘，你快过来看，阿爸发现了什么宝贝？”

“橘子皮？”

“这孩子，没眼光。这可是你阿爸珍藏的一幅上等名画啊，阿爸以后把这画卖出去，钱都用来给俺家虚虚娶媳妇儿！”男人高兴地像个孩子，一只穿了两只破袜子的脚兴奋地抖动起来。

“阿爸，咱先吃饭。”戴行须似乎习惯了男人的胡言乱语。

“别再鼓捣你那橘子皮啦，饭都凉啦！”女人不耐烦地夺走了男人手中的小玩意儿，催促着用餐。

“哎哎？你可要给我保管好，那画丢了，咱家虚虚的幸福就没啦。”说完，男人抓起三只筷子就往戴行须的碗里夹了一些炒青菜。

“尽想些有的没得。”女人盛来了三碗米饭端到桌子上。

“虚虚长身体，要多吃肉，长滴壮壮滴……”

“谢谢阿爸。”戴行须碗里顿时多了一堆炒青菜，堆的像一小座翡翠山。

“汪汪汪！”突然间，村里不知哪家的大黄狗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疯狂地吠叫起来。

“哪家的菜地着咯！”

“不是俺家的。”

“也不是俺家嘚，俺家离它远着嘞。”

“好像是戴傻子家的喔。”

“奥对对，我之前经常看到戴傻子他老婆在那种菜来着。”

“可怜人诺，啧啧啧……”

门外传来一群老奶奶的窃窃私语，女人一听，立马放下手中的碗筷，急匆匆地从井里打了一盆水，奔向自家的菜地。戴行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