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黄雀在后（1/2）

“小主，这害人的药是非喝不可吗？奴婢瞧着真是心疼。”

“这个春儿简直可恶至极！”

嘴上跟抹了蜜似的，说她是关心小主，小主既然把这差事交给她，她就一定要亲眼瞧着小主将药喝完才能放心。

这哪里是关心？

分明是担心小主没喝完这加了料的药，回头不好跟自己的主子交代而已。

“不碍事的，无需担心。”

沈知澜接过帕子轻轻拭了拭嘴角，又往嘴里塞了块杏仁果脯。

这药苦得她舌根子发直，若不是自己上辈子自小便和中药打交道，恐怕也不能轻易觉察这药里的古怪。

坐胎药用的都是补气养血，调补冲任的药材。

原本方子里的白术，杜仲，菟丝子，党参，黄芪等都是调养身子的良药。

只是，春儿给自己端过来的药里，却多了一味藏红花。

这藏红花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寻常人吃了对身子的影响不大，可若是孕妇误食了，便极易流产。

除了藏红花，她竟隐隐闻到一丝麝香的气味。

麝香珍贵，是一种非常难得的香料，产自麝鼠体内，可入药，也可以用作熏香。

即便是到了现代，天然麝香依旧是一种昂贵且稀缺的物品，甚至可以卖到几克几千美元的价格，简直比黄金还要珍贵！

按理说，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贵人，那背后之人，何至于拿如此珍贵的东西对付自己呢？

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呀。

这些东西的用量极其细微，不会致死，短期饮用无碍，但日积月累便会使女子身体虚寒，不易有孕。

自己连续饮用了七八日，想来身体内部已经留下用过麝香与藏红花的痕迹了。

如今，猎物已经钻进自己设下的圈套，何时收网，只需她一声令下即可……

承乾宫内，近来皇后的心情倒是不错。

瑞珠奉上新茶，“娘娘，永和宫那边来消息了，说这宜贵人已经连续饮用那坐胎药好几日了，每回春儿都是盯着她喝得干净才离开的，想来，娘娘可以放下心了。”

皇后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清幽的茶香瞬间使人精神一振。

她嘴角含笑，“是吗，看来这个宜贵人也不过如此了，本宫还以为她有多大的本事呢。”

“娘娘英明，依奴婢看，什么劳什子宜贵人，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竟敢痴心妄想，妄图为皇上诞下龙子，不过是个福薄之人而已！”

瑞珠忍不住嗤笑道。

不过，这话音刚落，她却发觉堂下的昭嫔神情郁郁，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耷拉着脑袋，丝毫不见往日的神采飞扬。

皇后显然也是察觉到了。

近日荣贵人常常伴驾，皇上又不常来后宫，昭嫔难免会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昭嫔服侍皇上已久，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如今皇上都不常来她宫里了，这子嗣一事只怕是更加艰难了。

最怕的是，若是荣贵人再次怀上龙裔，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皇后皱了眉头，“昭嫔，你这是怎么了，瞧你这一副斗败了的公鸡的样子，怎么，你打算认输了？”

昭嫔身子一震，握紧了拳头，眼里满是不甘，“姐姐，不是云儿想认输，只是这荣氏诡计多端，勾得皇上日日召幸于她，我又有什么法子能让皇上回心转意呢？”

这出身小族的女子，自然能放下身段去做那些上不得台面之事。

可她楚萧云身为楚氏女，那些手段，便是再得力她也不会用的。

皇后面色微沉，她一眼就看穿了昭嫔的心思，神情里也就多了几分不耐烦，“皇上乃是天子，大周之主，手握天下，你难道还想指着皇上来哄你吗？”

“姐姐！云儿没有，云儿只是……”昭嫔有些心虚，嗫嚅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只是什么？”

皇后面无表情地盯着昭嫔，眼里隐隐闪烁着一丝怒意，“拢不住皇上的心，那便是你无能！你性子太过急躁，在家便养成个骄纵性子，入宫都快一年了还未改过半分！或许当初父亲送你入宫，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你若还是这般自怜自艾，怨天尤人，不如直接自请出宫，去甘露寺为国祈福，也算是远离纷争，不必日日勾心斗角了！”

皇后神情淡漠，说到最后也只是长叹一声，似乎真动了这番心思，“先帝的齐妃如今还在甘露寺带发修行，你若真下定决心，本宫即刻禀报皇上，你去陪陪齐太妃也是好的。”

这番话说得又重又不留情面。

昭嫔像是被雷劈过一般，面色发青，身子颤抖不止，呆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来神。

瑞珠从未见过皇后如此疾言厉色地指责昭嫔，一时之间，也不敢上前劝阻。

皇后起身下座，几步走到昭嫔身侧，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昭嫔与自己对视，“在这宫里，没用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残酷又赤裸裸，却是后宫最真实的写照。

昭嫔瞳孔紧缩，脸上的肌肉仿佛凝固在了一处，惊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