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梦境1（2/3）

接收到宣姻 奇怪地眼神，裴敛玉以手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眼神有些游离。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了，宣姑娘可会觉得害怕？”

……还能有什么不一样，你现在就一普通人类而已，不都两个眼睛一张嘴。宣姻心里默默吐槽，面上却丝毫不显，摇了摇头。

裴敛玉又轻咳了声，有些扭捏迟迟没有反应。等到宣姻感觉鸡汤快凉了影响口感有些不耐烦了 ，他才慢慢揭开捂得严严实实的被子，如玉的脸上微微泛了些红。

宣姻的目光淡然地 跟着他手的动作，突然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闪着冷冷的光。等到被子全部被揭开堆到一边，床上的人扭捏得直转过了头去，只见得侧边轻晃的发丝以及微红的耳朵。

宣姻沉默。她收回之前的那句话。

为什么裴敛玉这个人，这位修华上神，不，应该叫这条龙这么逆天，在这小溯回镜中，被隐了记忆性情乃至神力，都可以把他的原身给露出来啊！

这小小的一张破破烂烂的木床上蜷着的，因为接触到宣姻目光而微微有些羞涩轻颤的，尾巴尖儿朝着她微微晃动的，可不就是宣姻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那条粗壮有力的黑色龙尾吗！！！

“……宣姑娘 ，在下可能不是人。”

我一眼就知道你不是人了好吗！

“……在下可能是被那女山贼抓去进补的 ，失去记忆的蛇妖……”

宣姻沉默。她在想若是修华上神识归位想起今日言语，他竟然自己把自己称作往日不屑一顾的蛇，还是蛇妖，会是什么心情……

虽然她曾经真身是芙蕖的时候也被人误认为是花精，但是她现在也是龙啊，不想被归为那么冷冰冰滑溜溜的蛇啊！她最讨厌的就是无脊椎软趴趴蠕动的东西了好吗！

裴敛玉虽没有正眼瞧着，但说完之后耳朵一直支着听着那边宣姻的反应。这时只感觉屋子里静悄悄的，他好看的眸子 黯淡下去。

宣姑娘可能被吓跑了吧……

尾巴不安地动了动，裴敛玉悄悄地回过头来 ，萎靡地抬起眼皮，却看到宣姑娘用抹布将木头椅子给上上下下擦了一遍，翘着腿开始喝起了那鸡汤来。

“宣姑娘……”

宣姻喝着还有些微热的香喷喷的鸡汤，舒服地眯了眯眼。她放下手中的碗，端庄地用怀里的手帕擦了擦嘴，然后将喝得干干净净的碗拿了出去。裴敛玉听见外面有哗啦哗啦的水声，没过多久宣姻又端着同样的碗走了进来。

“刚刚的鸡汤凉了，我怕浪费就喝掉了，重新给你盛的，碗我刚刚洗过了。”

宣姻走到床边坐下，挨着稍微有点硌的龙尾，将鸡汤递给还微微有些愣神的裴敛玉。看着那熟悉的琥珀眸子里极为罕见地出现茫然之色，宣姻心情舒畅起来，好心地给他拿了个勺子舀了点吹了吹， 递到他嘴边。

裴敛玉脸一下红了起来，有些慌张地将鸡汤和勺子接了过去 ，想着刚刚她和自己用同一个碗，心跳有些微乱。

宣姻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将鸡汤喝完，将空碗接过，想着待会瞧着他胃口好可以给他盛点鸡肉吃。

“宣姑娘，你不害怕吗？”裴敛玉有些疑惑，虽然这世间百态应有尽有，但看着眼前女子不过二八年华，怎会不怕这些。

宣姻轻笑了声，眉眼弯弯。她将手轻轻放在那龙尾上，感到手下坚硬的鳞片一片冰凉。

她看着 眼前性情大变的某神，清媚的眉眼间透着些许怀念。她的眼睛看着裴敛玉不变的俊脸，还有她最爱的琥珀色双眼，似乎在看另一个人。

“……不会，它很漂亮。”

这番境遇，倒是无端端的让她想起初次见到这位尊上的时候。

宣姻看着眼前大抵只有凡人二十几岁模样的青年，星星点点的白雪晃晃悠悠儿的散落在他清冷寡淡的眉眼上。

她见过那么多的人，裴敛玉不是最好看的，样貌也算不得绮丽，但无端端的却让她想到了从前昆仑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积雪下的一池清澈的玉酿泉，玉酿泉里她曾独自一人在冷冷的山巅上，在无数个黑漆漆的夜晚里，垂头看出神的那轮低温孤寒的月亮。

轻飘飘的不真实，被山巅常有的一席风卷过，就变得支离破碎的池中月光。

而这偌大的菩提悬生海里，只有这一处居所，其他的地方都是雾蒙蒙一片虚无，远远的地方连接着两仪鸿蒙天。

宣姻问道：“尊上何不出世？”

裴敛玉只是低头看着那娓娓白莲，掩眸遮住眼中神思涟涟。

“我出不了菩提悬生海，你摘一支清荷走罢。”

“这是为何？”

“但为他故。殿下若是能等，皆时冰雪消融，可持塘莲为证。”

初遇之后，宣姻便旁敲侧击打听着裴敛玉的喜好，特意换下自己所钟爱的华裙和珠钗，让南倚拿了件纯白色的衣裙来。

看着这清汤挂面般无味的白裙，宣姻皱了皱眉，好歹勉勉强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