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夜袭（1/2）

戚雪诃盯着那禁军，眉头紧锁。

大殿之内愁云惨淡一片，崔贺竹站在父亲身边冷眼旁观，喊杀声渐渐近了。

萧子章心知如此下去脱身艰难，他蹙眉许久才道：“不知敌情如何能战？我们还是得派几个人出去，打探打探敌情也好。”

“世子殿下说得对。”戚雪诃颔首，随手抽出那禁军腰间悬着的长剑，转身扫过大殿，沉声问道：“可有人愿与我一起去探一探？”

“我去。”萧子章马上报名。

崔贺竹冷眼瞧着，只道：“世子腿脚不便，如何能刺探敌情？戚将军更是我们中最有能耐之人，若你也冒险出去，那父皇由谁来保护？还是我去吧。”

崔宏点头如捣蒜：“对对，戚将军不能走。”

戚雪诃叹道：“陛下，臣双拳难敌四手，若一万禁军都敌不过，臣一人在此又有何用？再者，如今京郊尚有三万换防的边军在修整，若有人能报信给他们，皇宫之围自然可解。”

崔宏听此，也觉得有道理。

大敌当前，文官们只要一开始便会吵得喋喋不休，武将们也是愁云不展，唯独戚雪诃的镇定渐渐让崔宏有了一丝安全感。想到戚雪诃这般能将，却被他配给沈四郎那酒囊饭袋，崔宏不禁有些内劲。

“爱卿说的有理，今日这皇城内外所有人，均受你调遣！”崔宏大手一挥，给了戚雪诃指挥之权。

崔贺竹面色有些微的难看，但他还是收敛了心神，附和道：“那便都拜托戚将军了。”

戚雪诃微一颔首，转身开始点名，她从军多年，对朝中文官武将们还算熟悉，哪些人是溜须拍马的草包，哪些人是有真才实学的，她大概是门儿清的。很快，戚雪诃便点出了一支小百人的队伍，其中便有萧子章。

“我们人少且没有武器，一会儿冲出去，若是遇到敌人，小股的便战，对方若是人多，咱们便躲，待摸清了敌人的动向，再行动。”

此时，崔贺竹的目光又落在萧子章身上，他面色古怪地说道，“萧世子当真要去？你毕竟腿脚不便，在外实在危险。”

这一回，不必萧子章开口，戚雪诃便道：“萧世子性子机敏，又知晓京中地形，便是帮我认个路也好。”

萧子章也道：“子章虽然废人，但胜在博闻强识，这京城内外，道路交通，哪里能藏人，我是最知道不过的。说来，今日怎么瞧着沈国舅？也不知沈家如今可还安稳？”

突然提起沈家，崔宏才想到，沈家今日入宫的，竟只有几个不入流的旁支，嫡系的皆因婚礼的缘故，一个没来，就连沈四郎也是早早谢恩过后，便说身体不适走了。

虽说今日是沈戚两家大婚，但戚雪诃既然都在这，凭什么沈家都不来？

崔宏一时有些回过味来了，神色越发不对起来。

崔贺竹的脸色几乎要掩盖不住了，他不敢再留萧子章，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来，忙道：“沈家今日大婚，大约都还在招待宾客吧。世子既有如此之能，确不能浪费，还是快去吧。”

戚雪诃点点头，率着一众人冲了出去。

此时，崔凌云已带着席先生的人马悄然跟在北夷人后面，几乎已经要到皇宫的正阳门前了。

只见街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硫磺和焦臭的刺鼻味道，路边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尸体。只有路过沈家大宅外时，竟是一片干干净净，不但静寂无声，就连府外的街道都像是从未有人走过的模样。

崔凌云蹙着眉，心里越发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腰杆挺直，眼里的警惕与犀利让一旁的席先生都跟着咋舌。

平日里瞧着多娇弱的一个女娃娃，今夜可真的是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席先生，若有机会，你可想法子抓个北夷的士兵来问问，咱们也不知他们到底混入了多少人，但我想来这京城里虽办乞巧节，取消了宵禁，但前前后后的筹备不过月余，北夷人样貌与中原人有异，便是混进来，也至多千人之数，若是禁军得力，只怕早就将他们全歼了。”崔凌云一边走，一边蹙眉说道。

席先生耐心解释道：“世子妃有所不知，北夷人虽少，但禁军之中多是酒囊饭袋，前几日兵部又寻了理由，将其中五千人调出京城，赴河北换防。今夜乞巧节，若有心人再在余下的五千人吃食里下点药，那如今能战者只怕不过十之一二。”

京中一万禁军这么算只怕能打仗的一千人都不到，难怪会叫北夷人势如破竹，杀进皇宫里。

崔凌云一时心中骇然。

眼看到了正阳门，席先生举拳，示意身后的二百人马停下脚步，而后又派了一人上前探探情况。

崔凌云跟在席先生身后下马，她站在城门前，只见满地是血和尸体，不远处隐约还能听到喊杀声，便是这样的境况，她眼里都没有丝毫的畏惧。

没一会儿，探子回来了。

“我远远瞧着北夷人拢共也不过两千余人，皆佩短刀，无铠甲，想来都是装扮成商贩杂耍表演进来的，只是禁军不济，尚且在抵挡，我远远瞧着，里面似也有人摸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