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家仙（1/2）

小胖睁开眼睛，一阵晕眩，这是什么鬼视角？为什么是俯瞰？而且为什么自己是在屋顶的梁上往下看？下面摆着做工简陋的木桌，木椅，靠着墙边，是一个灰黄的矮柜，碗柜上摆着的，就是上次看到的百年好合搪瓷杯。

还没等小胖看，眼前的场景开始晃动，小胖意识到自己用了全身的力量往前扑，张大了嘴，那嘴仿佛没有极限似的张大，咬住了某个灰色的，带毛的，还在吱吱叫的怪物，尖牙继续往下，穿破了某种限制，一股鲜甜的味道涌到嘴边，愉悦饱足的情绪涌上心头。

但是小胖惊恐地尖叫起来，即使现在他像植物人一样对肢体毫无知觉，但他用他的感官，大脑，幻肢，所有他能运用的力量拼尽全力挣扎——他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想都没想过，拥有天眼还能有亲自体验吃老鼠的待遇！

终于，如他所愿，脑中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巨痛，痛得浑身抽搐，眼睛睁开时，已经回到了熟悉的道观。

小胖嘴一张，啊噗噗噗噗噗噗噗，把身体里还未消化的食物，全都吐了出来。

吐完了一抹嘴，又是一条好汉。小胖立马就展现了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精神。

“师傅，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断片了，你呢？”

圆溜溜的小眼睛在陈道理脸上巡悛着，寻找着某种恶心或是反胃的感觉。

可是陈道理年纪比他大，脸皮比他厚，心机比他深。一句反杀。

“你是在回味老鼠的味道吗？还不错，新鲜的就是好吃。“

小胖瞬间回忆起了那牙齿穿透茸毛和皮肤的口感，还有鲜血在口腔中溢开的感觉……啊噗噗噗噗噗噗噗噗，新一轮呕吐又开始了。

等他吐完，陈道理已经贴心地送上了一杯温水。

小胖不敢再挑衅老师傅，乖乖喝水，乖乖地拿大眼睛暗示师傅，他是多么求知若渴。

陈道理又冲了一巡茶，吊够了小胖的胃口。

终于开始讲故事。

“它是条水蛇，没毒的，它自己不记得自己的来历了。从小就是在老胡家长大的。对那家人姓胡，搬走几十年了，据说去外地做生意，再也没回来过。

当时的村里就兴请家仙，小蛇长得好看，被老胡看中了。它吃饭都有专门的贡台，睡觉有自己的窝。

后来长大了，它会看家护院。抓老鼠，赶麻雀，看孩子，有时还帮忙做家务，擦擦灰捡捡垃圾。家仙是什么？算是守护灵吧。

一般的家仙要不就是寿终正寢，要不就是自己受不了走人。但这条小蛇很倒霉，被闯空门的小偷当成毒蛇踩死了，临死前反咬了小偷一口。那小偷还以为它是毒蛇，狂奔乱叫着，抓着小蛇一起掉进了粪坑。

这小蛇生来就爱洁净，掉进粪坑后，死不瞑目。它一直盼着家里有人来接它回来，洗干净，埋在自家院子里。可惜，小偷都被人救出去了，它却没人收殓。

再醒过来时，它附在了一条红绳上，好不容易找回家，却发现，家里已经没人在了。小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它是家仙啊，就继续守着屋子，打扫卫生，赶走麻雀，等主人回来。“

陈道理苍白干瘪的描述，并不曾让这小蛇的热忱失色。

小胖听得泪光滢然，他抹了抹眼泪，抓着那条红绳问：“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的家，你真是太太太太……”

词汇量匮乏的小胖一时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这条蛇的忠义，于是把求援的眼神又抛给了师傅。

陈道理对红绳说：“你很善良，也很忠诚。可是你的主人应该不会再回来，你打算继续呆在这里吗？”

红绳原地转了几圈，停下来时，可怜兮兮地垂着头，看上去竟有几分迷茫。

小胖觉得这小蛇可爱无比，忍不住伸手将红绳托起，轻轻地摸着绳头。

那红绳一颤，突然绳头指了指小胖，又指了指自己，然后绳子轻柔地勾上小胖的尾指。

陈道理笑出了声。

“这小蛇觉得你很好，如果你愿意，可以请它当家仙。”

小胖早有此意，他开心得说不出话来，拼命点头，尾指勾住红绳，完全不想松开。此刻他早就忘了，红绳打过他，把他吓得半死，还请他吃过老鼠刺身。

陈道理继续对小胖说：“它每天要吃鸡蛋，给它请一张供台，把食物放在上面就行。它会帮你赶老鼠和麻雀。”

小胖惊讶地问：“只要鸡蛋吗？它想吃龙虾牛排三文鱼都行。而且我们家也没什么老鼠，也不用打扫卫生……”

红绳又垂下了头，尾巴卷了过来，无措地对起了手指。

小胖马上开始哄它：“啊我家有蟑螂！有很多蟑螂，你能在晚上把蟑螂都赶走吗。不要打死它啊，我还想多和你玩一下呢。”

红绳这下高兴了，盘起了身体，又把绳头对着了陈道理。

陈道理继续翻译：“小蛇说，它是家仙，不会白吃你们家鸡蛋。它活着，会尽家仙的职责，如果你觉得它做得好，将来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