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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山神番外(1/2)
業霖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他的生命如同一条悠长的河流,穿越了无数的昼夜和四季。
最开始,他喜欢逗乡下的小孩玩,他那温和的笑容和温暖的双手,总能在孩子们的心田,播下欢乐的种子。
他会帮他们抓些兔子和野鸡,那些无忧无虑的笑声,仿佛是山间最动听的乐章。孩子们会围绕在他的周围,听他讲述着关于山林的故事,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未知的渴望和对他的崇拜。
偶尔也会有妇人上山,她们或步履蹒跚、或年轻有力,却总带一些果子或是自家烘焙的香喷喷的食物,她们向他念叨着心中的祈愿,希望能保佑家人平安,又或是想生个儿子,又或是替女儿祈求姻缘。
可惜这些他都做不到。
在群山的褶皱中,时间以一种不易察觉的悄然流逝,偶尔他醒来下山后会发现当初那些稚嫩的小孩已经老了,他们的笑声不再清脆,脸上的皱纹刻画出生命的轨迹,他们也会带着自己的孙子或者自己的孩子来到山上,讲述他们自己的故事,分享生活的喜悦和苦难。
他终于知道每一个故事都是时间的一粒沙。
后来,他只是偶尔醒来,当看到有人穿过山林,他仍然会伸出援手帮忙驱赶一下野兽,守护着这片土地和过往的行人。
他的存在,对于山下和山外的世人来说,或许已经变成了传说。
他醒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岁月的轮回在他的眼中显得格外清晰,但他已经不再纠结于过去或未来。
突然有一天,他被吵醒了,是山下村庄的一个孩子,她天真活泼,对世界充满好奇,这次上山是因为她迷路了。
他好心的帮这个几岁的稚童找到回家的路。
多年以后,他再次被吵醒,还是那个小女孩,她跑到他的面庙前求他收留,他本不想答应,他不想再与世俗产生更多的联系。
但当他看到那双无助而又期待的眼神时,他心软了。
“你想留便留下吧”,他轻声说。
于是他收留了女孩,至少暂时的,他告诉她可以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直到她的家人找他,或者她自己想回家的时候。
他教他如何采药、做饭、冥想等,她也开始帮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打扫卫生,照看果树等等。
“山神大人,我学会做你说那个荷叶鸡了,大人要不要尝一尝?”
“山神大人,你看我在山上摘的这些野花,有黄色的还有红色的,闻着香香的,我把它放在您的棺材旁边可好”
“山神大人,我今日把我吃下的那些果核都种下了,等几年后果树就会长成,您就可以吃到更多的水果,就算不吃也能引来更多的鸟雀,多热闹啊”
“山神大人,我把我最喜欢的风铃挂在庙前,每当山风吹过时,它便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以后我要是不在了,您可以把它当成我的絮絮叨叨”
然而,这一天,女孩的父母找到了山中的女孩,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与爱,他们告诉女孩,他们一直在关心着她,担心她在山中受苦,她的父亲沉闷的说那日是他不对,他的母亲温柔地抱着她,还问她是否气消了。
女孩听着父母的话,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她很开心,她的父母还是爱她的,他们的关心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如此的真挚,她想也许父母对她的喜欢只是没有弟弟那么多那么明显而已,但这并不减少爱的分量。
于是,女孩跟随着父母回到了家。
自那以后女孩再也没有上山,听着清脆悦耳的铃声,山神忍不住下了山,他想要亲眼看看女孩的处境,想要知道她是否真的安好。
当他终于来到女孩所在的村庄,在山脚下,他看到了一幕让他心如刀绞的景象。女孩躺在冰冷的草席上,她的身躯无力地摊开,像一只被丢弃的破布娃娃,她的身体上布满的伤痕、淤青和伤口。
他第一次感受到的痛苦和愤怒,她的一生才刚刚开始就匆匆结束。
他看着女孩那曾经充满活泼的脸庞,如今却失去了光彩,他知道,他再也无法在山谷中听到女孩轻盈的脚步声,再也没法看到她认真制作的食物和带回来的花朵,那挂在门下的铃铛也再也无法发出清脆的响声。
……………
原来当初跟着父母回家之后,女孩逐渐察觉到了父母的真实意图,为了给弟弟换一个好媳妇,他们决定将她骗回去嫁给村长的儿子,纵然是女孩感受到震惊和背叛,但是她却无力反抗。
她嫁的那个人根本称不上是人,他是一只时刻需要发泄蛮力的野兽,是一只充满暴力的怪物,女孩的性格不愿意让自己忍受,她每一次都会剧烈地反抗,最终她永恒的留在了山脚,甚至她的父母都不愿意替她收尸,任由她的尸体留在山间被山间野兽啃食。
山神默默的蹲在她的身边,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他拾起女孩的手,轻轻抚摸布满伤痕的冰冷的指尖,他撩开她沾满血的发丝,抚平她眉间的不平,他闭上眼睛,仿佛能听到女孩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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