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听墙角（1/1）

快到农历三月初三上巳节，距离秦国公府嫡长女秦若及笄之日还有三天，全府上下为了给秦若办宴席忙得不可开交。

许禾只是个小丫鬟，也不是主子跟前伺候的人，于是被派去帮忙。

恰好是林子姑姑分配活儿，林子姑姑念着上次许禾帮的忙，还有这次送过来的服饰图，解决了她一个大麻烦，给她指派了个清闲些的事干，负责和另一个丫鬟打扫给客人休息的东厢房。

秦国公是泽康帝跟前的红人，位高权重，秦国公的妹妹还是秦妃娘娘，膝下育有二公主承希公主。

嫡长子是太子伴读又是大理寺少卿，秦大小姐又是长公主亲自认下的未来儿媳，所以秦大小姐的及笄礼，京都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想让自家夫人女儿参加。

为了给女儿撑场面，秦国公夫人特地邀请长公主为正宾，二公主为赞者，还邀请了京都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的夫人小姐来观礼。

及笄当天，许禾乖乖巧巧的守在东厢房，也不去凑热闹，免得触了哪家贵人的霉头，平白惹了事端。

客人还没到齐，行礼的时辰还未到，不少小姐们结伴到花园一处亭子里赏花聊天，刚好东厢房就在亭子旁边，只隔了一堵墙。

许禾和之前打扫的丫鬟一起负责看门，但那丫鬟被管事嬷嬷叫走，只剩下她一人看门。

所幸没人过来换衣休憩，她自个也乐得自在，拿着个小木凳在内门口坐着发呆。

正无所事事时，便听到墙角传来了好几声女儿家的嬉笑声，许禾猜想应是来观礼的小姐们，好奇之下换到墙角处蹲着。

听她们先是寒暄了几句，又谈了些胭脂水粉、衣服首饰之类的。

突然，一个声量较尖的声音道了句：“你们听说没，宸王殿下下个月就要从边疆回京了。”

另一个较软糯的声音随后响起：“我听我爹爹提起过，宸王殿下英勇无比，击退外敌，大战而归，圣下还说要为殿下大摆庆功宴呢。”

“届时京都城门大开，殿下率领军队骑马而归，可威风了，姐妹们是否一起去酒楼迎接殿下，一睹风采。”

“那是自然。”

“你们说巧不巧，下个月燕王殿下也要回京。”

“你说的可是那病怏怏的五皇子？”

“正是。”

“他不是离京好几年了？听说这几年都在药王谷治病呢。”

“许是燕王殿下身体已大好，便回京呗。”

“谁知呢，不过我年幼时有幸见过燕王殿下，很是风姿绰约。”

“下个月想必热闹极了。”

......

许禾蹲在墙角听得津津有味，她虽被关在深宅大院，不过偶尔也从府里其他丫鬟小厮处听到一些事，能出府就去书肆找孙叔打听近期的消息。

孙叔虽是一个小老百姓，但是西市大多是三教九流，小道消息多得是，一打听就能打听到。

当今皇室有七位皇子四位公主，太子和六皇子是皇后所生，太子二十二岁，已纳妃，六皇子还未成年，未封号。

二皇子贤王和三皇子康王生母乃纯贵嫔，户部侍郎之女。

四皇子宸王生母乃李贵妃，外公是镇国大将军，幼时跟着外公舅舅习武，十三岁时便随军出征。

五皇子燕王生母乃熹妃，前太傅、现任国子监祭酒之女。

七皇子的生母乃张美人，宫女出身。

另外四位公主，秦妃的承希公主排第二，大公主乃令妃所出，三公主四公主乃林婕妤所出。

虽说已立储君，但宸王战功赫赫，贤王康王在朝中挂重职，燕王虽无官职，但最受泽康帝喜爱，外公又是国子监祭酒，门生众多。

太子虽才华横溢，又是储君，可其他皇子又不差他多少，岂肯屈居他人之下，朝中势力更是各有筹谋。

许禾虽不懂政治，但也是看了不少权谋剧，各朝各代皇位之争总是避免不了。

不是有句老话说的：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不想做从龙之功的官员不是好官员。

感慨一番后，许禾听到四小姐的声音，她也来到亭内，各家小姐们纷纷打招呼。

“四小姐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甚好，各位姐姐快些坐下，瑛儿，快去多拿些点心茶水。”

“四小姐真是人美心善，体贴入微......”

见都是吹捧之语，甚是无趣，许禾慢悠悠回到门口蹲着。

这四小姐惯会做人，在外一副大家闺秀姿势，回了阁内，有个不高兴就使劲蹉跎下人。

也是国公夫人御下之严，敲打了府内的下人不许乱说，又找了管教嬷嬷去教导四小姐，这两年阁内的下人过得才没那么辛苦。

午时已至，礼已成，该是吃宴席的时辰了。偶尔有一两家夫人小姐不小心弄脏了衣袖，过来厢房换衣，其他也就没啥事了，许禾也是乐得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