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1）

但第一个攻入都城的，绝对不能是他冯阳。

应该是当今的陛下，大雍的唯一天命之子。

这个时候，贪功冒进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说不定还会得罪新帝。以退为进，方为稳妥之道。

虽然他是祁州总兵，名下可以调动的兵马有将近十万，远超过陈秦的普华城和楚唐的斩风城的士兵总数。

可他一没有地方藩镇和边疆大员长期的经营，二没有造反的准备的想法。若不是毒后让卢泉歆送自己上路，他断然不会带兵反攻都城。

当然，没有反骨不代表没有反胆。

若是陈秦觉得他功高盖主，逼迫太甚，那他不反也得反了。

皇宫之内，静悄悄。

等到李茹芳的死讯传来，已经入夜。

陈潜和万梦颜如同木人，枯坐殿内。

最后翻盘的希望，也没了。

万梦颜安排自己的亲人当卫军都尉和禁军都护，负责把守城门和宫门。也在李茹芳的死讯传入都城时，被手下一拥而上杀掉了。

听太监说，已经有的大臣准备大开城门迎接新帝。

现在的都城，从城防到城门都是纸糊的，只等陈秦来戳破。

两人沉默多时。

许久，陈潜才道：“朕是大雍的天子。落得这个结局，虽然和母后脱不开干系，但也有自己的错误。”

万梦颜迟缓地扭头看向陈潜，不知道自己的皇儿接下来要说出什么话语。

“李茹芳没有能力拿那件东西，那就让那件东西永远留在宫里吧。除了朕，没有人知道那件东西是什么。事已至此，母后和朕无颜见大雍的列祖列宗。请母后随朕一起，自裁谢罪吧。”

“什么？！”万梦颜没想到陈潜居然要拉着她一起死。

“母后，难道还有什么其他想法么？等着陈秦到来的时候，当面羞辱儿臣与母后？”

万梦颜拼命摇头：“不不不，哀家不能死！哀家还不会死！哀家……”

陈潜冷冷道：“母后，该不会是想以这副皮囊，去诱惑替身，换取一条生路吧？”

万梦颜眼神有些惊慌，像是被陈潜猜中了心事。

“皇儿……”

陈潜失望地闭上双眼：“母后对于那种事，还真是有特殊的迷恋啊。”

万梦颜被陈潜说得心虚，第一次露出了讨好的表情：“皇儿，母后……也是没有办法。若是能求替身保住你我母子二人的性命，哀家与皇儿可以蛰伏下来，以待时机……”

“以待时机，反杀替身？母后，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大雍都城十万将士任你调遣，你都赢不了那个替身。仅凭你我二人，一个当新帝禁脔的废太后，和一个废帝，如何翻身？！”

“皇儿……”

“况且，若朕是那个替身，绝对不可能让那个真正的皇帝活下来。”

陈潜冷漠的声音，没有一点犹豫，似乎在脑中已经思考了许多遍。

“可是皇儿，终究要试一试才知道……”

陈潜一把推掉桌上的茶杯，随着茶杯摔在地上清脆的声响，传来他的厉声呵斥：“才知道什么？才知道会有多丢人？！朕是天子，是大雍的真正帝王，岂可奴颜婢膝受到这种屈辱？！”

陈潜凌厉的目光，让万梦颜心生畏惧。

她颤巍巍道：“皇儿，你以前……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是因为朕敬你是母后！”

陈潜眼神空洞地看着殿外：“朕以为，母子连心，无论如何也不想伤害你。终究没有父皇看得清啊。”

“愚蠢的身边人带来的祸患，要远胜厉害的外敌。可惜，朕到死，才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