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手术（1/3）

几分钟后手术间被打扫干净，0ⅠB扶着柳铃站在紧闭的磨砂玻璃门前，等待高功率紫外灯的最后消杀作业。

“做准备吧。”

“准备什么？”

“脱掉衣服，然后躺上去。”

柳铃抬头望向门上的指示灯，等消毒完成，开始单手解扣子，宽松的病号服在解开两颗扣子之后就滑落在地，露出她残缺的身躯。

手术间大门自动打开，柳铃回头看了0ⅠB一眼，得到0ⅠB点头示意之后，才一蹦一跳挪动到机床边，躺了上去。

关门的时候，手术机床上方的机械臂开始自动喷洒消毒药剂，药剂细密均匀，如向低处聚集的浓雾，转眼就将柳铃完全笼罩。

0ⅠB向姚三七示意，姚三七带着柳铃挑选的义体来到旁边的一个窗口，将义体投送进去，接下来，将由手术机床上的机械臂完成一切。

“姚三七，等会儿帮我去找需要的配件，别弄错了。”0ⅠB看向在一旁等候帮忙的姚三七。

“柳铃的事儿，我绝对打起十二点五九分精神！”姚三七拍着胸脯诚恳道。

0ⅠB躺到椅子上，芯片连接上手术机床的控制程序，并且启用沉浸模式，排除外界视觉信息的干扰，全神贯注于这台手术。

他不准备用预设的程序来完成柳铃的义体改造手术，而是亲自操作，为柳铃选择更为合适的方案。

手术机床将柳铃的立体视觉影像投射到0ⅠB面前，再叠合上去X光透射图像，构成一幅直观的三维截面图，除了骨骼结构一览无余，柳铃的义体咽喉或食管之类的简单义体也清晰可见。

片刻之后，手术机床将柳铃的各项生理指标及身体参数测量完毕，以浮动窗口的形式显示在0ⅠB眼前，以便随时监控，及时应对。

0ⅠB几乎是在一分钟之内就梳理出来了针对柳铃的义体改造方案，而后拨通了柳铃的视频通话。

接到通话申请，柳铃诧异地接通，0ⅠB的虚拟形象横着悬在空中，稍显滑稽。

“嗯？不是该做手术了吗？怎么？得先聊会儿？你们义体工程师也搞前戏这一套吗！”柳铃语气轻松地开着玩笑，完全不像是躺在手术台上的人。

“这叫话疗，过来转移你的注意力，以缓解你的痛苦。”0ⅠB同样以轻快的语气，打趣道。

“逗我呢你！义体改造手术我也不是没做过，麻醉剂一打，哪来什么痛苦。”话说完，柳铃才后知后觉，“等会儿？你不给我打麻醉剂？”

0ⅠB轻柔一笑，人畜无害，“我这边不建议打麻醉剂呢，麻醉剂的作用是截断神经信号传输，而安装义体时激活与其对应神经区域的连接这一步很重要，否则将导致相关神经和大脑功能区萎缩，对你而言就是让义体在一定程度上通过模拟神经管线直连人体神经纤维，与大脑运动皮层建立神经信号连接，这样有利于提高芯片对神经信号的转译效率，降低芯片负载，可以预防成为赛博疯子，对缓解幻肢痛也有一定帮助。”

“简而言之，让大脑特定的功能区域做特定的事情，就和你控制你本来的身体时一样。”

柳铃完全不担心0ⅠB会害她，只是有些不明白，“但据我所知，义体和神经系统不会有任何直接的连接，义体通过模拟神经管线与脑机芯片连接，然后芯片再与神经系统连接，没有芯片的中转，是无法驱动义体的！”

“你所知道的，都是公司想让你知道的。”0ⅠB一脸不齿，“义体的诞生基于仿生学，信号传输方式本来就是类似神经纤维的模拟信号，但模拟信号在芯片中会转换成数字信号进行处理，再转码成模拟信号输入神经系统，全链路的损耗会有多少，你应该有概念，公司为了让民众不断升级更新的芯片和义体才会这样宣传。”

“当然……”0ⅠB语气里更多地透露出一丝无奈，“想让民众因为些许的效率提升而忍受手术过程中的剧烈痛苦和漫长煎熬的康复训练，也没有什么可能性。”

柳铃陷入沉默，思索片刻后问道：“什么人会采用你说的这种，神经直连的方式？”

“军队。”0ⅠB简短吐出两个字。

“军队……真是陌生的词汇。”柳铃咬了咬牙，“来吧，我忍着！”

0ⅠB满意一笑，“相信我，你不会因此而后悔的，用这种方法装上义体之后，你会比其他安装同款义体的人更强大。”

“全凭芯片和算法并不靠谱，不要低估大脑的潜力，记得我怎么操控的无人机机群吗？我脑子多线程的思维能力并没有依靠脑机芯片。”

柳铃放松下来，露齿一笑，“我可不指望能有你这么厉害！只希望能尽快活动自如。”

“放心！实际上我会同时保留两种连接方式，一些功能只有芯片才能实现，你大脑所控制的只是义体作为肢体所展现的统一性整体，而不是义体内部的一堆精密电子器件！！”0ⅠB尽量浅显解释道：“就像是你可以控制你的腿，但不能控制你腿上的某个细胞，同理。”

“说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