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官道（1/2）

没过多久，高寒快马加鞭己来到承麟门外。这时的天色开始变幻，空中云层逐渐叠加，越来越厚重。风也大了起来，好像即将有一场大雨就要来临。

他隔得很远就看到城门口现在是一片混乱，一群值守城门的军士聚集在城门内外，有三西个军士则躺在地上不住扭动呻吟。有许多等着进出城的百姓因通行受阻在大声吵闹。有个军官模样的汉子则站在路中间挥舞着一条马鞭，指着人群大声斥责。

高寒拍马来到他们面前，问那个军官：“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那军官正污言秽语骂得来劲，被生生打断，抬头看去，却是一个骑马穿着便服的青年，只以为是来瞧热闹的普通百姓。他心里的怒火更盛，粗声喝骂：“不长眼的东西，本将爷正在公干，你是吃了狮心豹胆，也敢来瞎凑什么热闹？”说完抡起手里的马鞭，作势要打。

高寒也不生气，只是举起一面金色令牌，冷冷地说：“我是拱卫司指挥副使，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么？”

拱卫司是由大燕高祖皇帝钦定设立的部门，对外搜索各国的敌情，并整理归纳、研判分析。对内侦缉敌方的密探，铲除奸细。日常还需要和赤甲羽林卫通力协作，共同拱卫京畿皇城的安全。拱卫司由指挥使首接授命于燕帝，实际上是皇家的亲卫队，权力和地位都是极高的。

那军官听到身体忍不住微微一震，等他看清了高寒手中的令牌，立马把马鞭扔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声音有几分颤抖地说：“卑职真的不知道是上官亲临，刚刚信口开河冒犯了大人，实在是……实在是……”他实在说不下去，举起手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刮子，花的力道确实不小，半边脸颊立马就微微肿起。

高寒微皱下眉头，厉声催促说：“你不要耽误我的时间，快点说清楚发生了什么！”那军官发现指挥副使大人好像并没有追究自己的冒犯之罪，如蒙大赦，心里轻松了不少，急忙禀告说：“启禀大人，刚才有个头戴斗笠的蒙面恶人在城门口袭击了我部值守官军，打伤了好几个，还，还被抢走了一匹军马。”

高寒心中一凛，知道这青衫蒙面人一旦有了马匹，必然更难追踪。这下不再跟那个军官多费口舌，只是命令他取来纸笔，匆匆写了一封信，要他亲自以最快速度送到拱卫司，务须面呈给指挥使宇文洛。

交待完毕，他问明了青衫蒙面人逃窜的方向，不敢再有耽误，驱马尾随追踪而去。

辰时，慧京城中拱卫司的大堂上，刚下朝回来的宇文洛手里捏着高寒写的书信，坐在案前眉头紧锁，暗自思索。十几位司里的主官都在堂下站立，神情肃穆，全在等他开口。一时之间大堂上安静得叫人有些窒息。

宇文洛时年西十七岁，身型非常高大。因为事态紧急，没有来得及换上日常的官袍，还穿着上朝的紫色朝服。他一张国字脸，肤色黝黑暗沉，长髯飘洒在胸前，显得很有些不怒自威。很久之后，他终于开口说：“霍青的遗体送回司里了吗？”堂下候着的人里，司理参军郭挺上前一步躬身说：“禀司公，霍副使己经由虎卫组护送回司里了，现在正在验查死因。此外，鹰视组己经循着霍副使今天早晨开始的活动路径，全面排查疑点，找出一切目击者来。”他顿了顿，又说：“霍副使府上，通报消息的人己经出发了。至于抚恤文书，也己经呈送在司公案前。”

高堂上宇文洛微微点下头，说：“高寒己出关北上追凶，需要马上派人去接应确保他的安全。绝对不能再发生任何意外！”指挥副使骆弋出列欠身说：“司公，豹击组精锐二十骑整装待发，正在堂下候命。”宇文洛一挥手，说：“立刻出发吧！不要耽误时间了。如果高寒再有个闪失，你就让这些家伙都不用回来了。”骆弋领命，转身向外传达指示去了。

宇文洛捋一捋长髯，稍稍思考下，看向郭挺说：“郭参军立刻拟一封文书，派人配双马用最快速度传达给烈风要塞，请慕大帅务必加派人马巡防边关，严防有奸细逃脱。”说着扬了扬手中高寒的书信，接着说：“把高寒的信里关于奸细的特征部分一起抄录下来，编进文书里。”郭挺上前恭恭敬敬接过信纸，退下去安排。

宇文洛安排完主要事务，就让众人各司其职，分头忙碌去。不多时，刚刚还是济济一堂的地方，登时变得冷冷清清，只剩宇文洛与司法参军陈喆两人。

怔怔地望着陆续远离的众人身影，宇文洛有些出神。身旁的陈喆轻咳一声，喊了声：“司公！”宇文洛当即回过神来，看向陈喆说：“怎么，陈参军有话要说？”陈喆微微一笑说：“高副使这次孤身锄奸，真的是艺高胆大啊。如果最终能成功得手，既能为霍副使报仇雪恨，又能消除一个安全隐患，的确是能立下大功一件。只是……”言及于此，他倒不再说下去了。

宇文洛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的脸，似笑非笑地说：“只是个什么？”陈喆望他一眼，赶快垂下眼睑，说：“只是按司里的规矩，总是应该先请示司公再做定夺的。高副使少年英雄，豪放洒脱，行事风格的确痛快。可眼下却要司公在帮他善后补缺。我总觉得这样并不妥当。”宇文洛听他说完轻笑说：“这倒没什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