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有关部门（1/2）

丹阳子走出来后松了一口气。他满心只想把那间仓库里的空气全都吐出来。

由于职业性质，他常有机会接触到人的生与死，但还是没办法习惯。尽管在遗体前绷紧神经而保持住平静，但他其实只想立刻撇开目光。

围观群众的视线聚集过来。

“果然很醒目啊。”

身上的这身衣服，还有自称的‘代号’都无比突兀。

他真的很想对有关部门的高官说：“不要伪装成什么道士和尚，让我们伪装成刑警就行！”

接着，他看到警车上少女的身影。

先前听到第一发现者是一名少女，看来应该就是他。

少女的年纪看似和他差不多。他本来以为少女应该显得更为惊慌，没想到却镇定得甚至有些冷漠。

一辆车驶来，耀眼的车头灯灯光照亮了警车。

踩下刹车的车尚未完全停下来，就有一名中年女性打开车门下车。中年女性也不顾会被雨淋湿，分开人群来到仓库前面。

“淑芸……我女娃子在哪里？”

丹阳子也听见这句悲伤的话。

女性推开警察，走进仓库。

只有这个时候，现场变得一片寂静。四周笼罩在几乎令人误以为连雨都停了似的寂静中。

打破这阵寂静的同样是这位母亲。

仓库里传来几乎撕开黑暗的尖叫。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因为这位母亲的恸哭而僵住表情，相信会有好几天都忘不了他的哭声。

丹阳子万般不忍。

忽然间他感觉到一股视线，转头一看，就与第一发现者的少女视线交会，原来他从警车上盯着丹阳子看。

丹阳子的打扮很突兀，会受到关注也是理所当然，但就在每个人都因为听到那位母亲的哭声而全身僵硬的当下，就只有他看着丹阳子。

现在应该找她说话吗？

丹阳子想听听第一发现者——穆琳的说法，于是下定决心走过去。

他先和车上的警察说一声，请少女下车，要她躲到自己撑着的雨伞下。

“晚安。你是穆琳？在上高中吗？”

丹阳子尽可能表现得成熟。想来他多半比少女年长，两人身高差了一大截。

“你是谁？”

“我叫丹阳子，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我也有问题想问。”

穆琳目光笔直地回望丹阳子，几乎令他害怕。

“你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我很好奇，”

“啊啊，我想也是，毕竟这身打扮有点奇怪吧。”

丹阳子像是明白少女的意思，用手指捏起道袍边缘说道。

“我不是说这个。”

穆琳摇了摇头。

“刚才听到淑芸姐母亲的尖叫声时，无论是围观群众还是警察，都露出各式各样的表情：同情、悲伤、不忍，或是后悔不该留下来听到那样的惨叫。”

“虽然这些情绪很多样化，但都大同小异。”

矮了一个头的穆琳从呼出来的气几乎要喷到丹阳子脸上的近距离直盯着他。

“只有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一脸充满罪恶感的表情。”

少女的视线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让丹阳子忍不住被震慑住。

“你的罪恶感是针对淑芸姐的母亲。在这个状况下会产生罪恶感，可以想见的理由有三个。”

“第一，你就是凶手而后悔杀了人，但我怎么想都不觉得，对警察这么有影响力的人物会是凶手，至少这种人应该不会傻傻地跑来这里。”

“第二，你是淑芸姐的男友，逼得淑芸姐自杀。可是你不是淑芸姐的男友，所以这个理由也不对。”

这个少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在那种状况下，却独自在警车上想着这些事？

被她的话震慑住，

“剩下最后一个理由，就是你觉得自己在做不是这个状况下该做的事。”

“也就是说，你虽然对警察很有影响力，却不是在侦办淑芸姐这件凶杀案。”

“而你要做的事，内容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你才会对淑芸姐的母亲产生罪恶感。我有说错吗？”

少女弯下腰，从下方窥看丹阳子的表情。

“你这身打扮还有警察对你的态度都很特殊。你到底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

丹阳子才想问他是什么人。

一个普通少女怎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收集到这么多情报，还一针见血地切入核心？

他本想提问，不知不觉间却受到了穆琳的审问。

“我、我才要问你、你是怎么回事呢？他死了你有什么感觉？你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在观察吗？你朋友明明死了吧？好可怕。你跟他真的是朋友吗？”

丹阳子只做得出这样的反击。

丹阳子的最后一句话让穆琳忽然别过脸，往后退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