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来自遥远的问候（1/2）

姜五神色柔和，远在千万里外还是有亲人牵挂她的。

当她重新苏醒后，便寄了一封信去往河西，她不知道多年不联系的外祖父是否愿意帮助自己，但凡有一丝机会她也愿尝试。

“将军左牵黄，右擎苍，一日能饮三坛烈酒，老当益壮。只是一直盼望着小小姐，这千盼万盼终于盼到了。”顾辞薪有感而发，双目发红，心中着实悲痛。

姜五眼眶一热，眼尾晕红，哑着嗓音道：“我还以为外祖父不喜我，才多年未曾联络。”

想到那个英雄迟暮的老人，一生未等到自己的信件，只等到了死讯，白发人送黑发人，坐在破败城墙上望着日升日落的亘古草原荒漠，心中是何等悲凉。

男人激动道：“怎么可能，就我所知，不在战时，将军每逢三月便让人快马加鞭往这送信送物件。只是小小姐，未曾回过一封，将军以为，您是怨他！”

姜五愣住，忽地想到了王氏。户部尚书王家，早早暗地投了昭王一党。王氏若想截断书信，不过轻而易举。

思索片刻，姜五将昭王一党的阴谋娓娓道来。她在京中风雨飘摇，必须让外祖父在外有心理准备。

“昭王！圣人糊涂！”

涉及皇子争储，顾辞薪眉头紧皱，气愤难忍，却未敢多言。

“小小姐放心，属下立刻传书与将军，定能解此困局。不过小小姐安危更为重要，我挑选几名护卫送去保护您。”

姜五点头，“顾叔叔可知，圣人为何会赐婚齐姜两府？”

姜五一直不解，顾将军掌八万兵马，屯五千私兵，齐国公府勋贵开国，手中握有云鹰骑兵，世袭罔替，圣人怎么会让两家结姻，强强联合。

而且这婚事也不是一落地就有的，而是在顾羡鱼去后。

顾辞新点了点头，陷入沉痛记忆中。“这事将军提过，顾家儿郎都战死沙场，唯有一女嫁回京都，没过几年香消玉殒，将军又气又怒，钦点五千私兵，披星赶月无召回京。”

姜五目光微触，没想到外祖父竟然为母亲无召回京，哪怕明知圣人赐罪，也怜惜骨肉亲情。

“圣人谍报遍地，知晓后自然又惊又惧。惊的是将军胆大包天，惧的是匈奴破境，接连派人拦住四大城门，请入皇宫。”

“圣人允诺，不论日后哪个儿子做皇帝，小小姐都会位尊皇后，刘顾共济天下，以偿顾府儿郎战死沙场保家卫国的不世之功。”

姜五倒吸一口凉气，心神巨震，没想过圣人竟然想让她做皇后。而这富贵，是她亲人血肉换来的。

“皇宫尔虞我诈，皇后之位虽说尊崇，但帝王之心最为薄凉，美人如玩物随时可以取舍。何况若谁娶了小小姐便能成为下一任皇帝，小小姐将再无清净之日，因此将军拒绝了。”

“圣人怅然，帝后同心，皇后娘娘言齐家公侯世家，累世公卿，永屹不倒，若小小姐能嫁给齐家郎，自能一世顺遂。”

说道这里，顾辞薪露出一丝讪笑：“念及齐国公府世家门楣，将军心动了。婚事定下，将军便退了一步，将小姐的尸骨带回河西安葬。只是不知齐家为何将婚约安排给了齐三郎，明明小小姐可当世子妃之位。”

姜五双眸瞪大，娘亲的尸骨竟然不在姜家祖坟！那洞悬山日夜长明的灯火，只是父亲心中的一点慰藉吗？

“娘，应是喜欢故土的。她曾说过，她是离水的鱼，终将溺毙。”

男子放在桌案下的手忽然紧握拳头，骨头咔咔作响，青筋如蛇盘踞狰狞。

室内一阵沉默，待许久，姜五才平息心情。“娘希望活着的人活的更好，逝去不可追。”

男子嘴唇微动片刻，未能吐出一语。

活在过去也没什么不好，人间残酷，前路无望，缅怀过去能见到一缕微光。

“我有一事还需要顾叔叔帮忙。”

“小小姐，但说无妨。”

姜五认真道：“还请顾叔叔去东香坊大街，帮我请几位女子……”

顾辞薪、瑛兰对视一眼，皆是目瞪口呆。

一晃光景，贡院开锁，姜瑜回府一场酣睡过后，疲惫尽去，神清气爽。在侍女服侍下穿上一袭儒雅青衫，姿态飘逸，施施然去正厅家宴。

正厅除了抱恙的王氏，大小主子齐聚开了三桌，林老夫人居坐首位，听着耳鬓奉敬之言，一派其乐融融。

“二郎来了，快坐下，看这瘦的，监考太辛苦，哪能一关就是半个月呢，吃食也不让送。”林老夫人目光慈爱，心疼自家幺儿。

“无碍。”

姜瑜宽慰老太太两句，他面皮俊逸，又是一家之主，老太太自然千好万好。

“娘，快让二弟坐下。来来，清松，还不快敬你二叔一杯，若不是你二叔辛苦提点，你如何能得了二甲的好名次。”

姜谨已经自斟自酌了半晌，满面红光，儿子能中榜，他笑开了花。

“叔父多年教导之恩，侄儿永不敢忘。”姜清松举杯敬礼，激动不已。他能中举，离不开平日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