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表白（1/2）

“或许，他在你的心里，不是爱人，而是亲人呢？”

江祁佑试探着道：“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相互取暖，彼此依靠。也许你把他当成自己的家人、哥哥，只是他对你用情深重，你又因为欠他太多而心有愧疚，才误以为那是爱情。”

秦木叶痛苦地摇摇头：“或许吧。斯人已逝，再去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她抱歉地看着江祁佑：“江公子，他希望我做一个来去自由的侠女，我想完成他的愿望。天大地大，我要带着他的那一份，去好好看看。”

听闻她要走，江祁佑一下急切起来，剖白心迹的话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别走！你若真是走了，这辈子我怕都没机会再见你了。你，你留在京城吧，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说到最后，语气中已有哀求之意。

秦木叶轻声道：“江公子，我并非不明白你的心意。只是现在我心绪很乱，我不知道如何……给我一点时间吧，让我好好想想。”

江祁佑当然知道现在并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只怪自己一时心急乱了手脚说错了话。他一张白玉书生脸涨得通红：

“我，我并非在逼你……你别着急，我们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你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你有什么难过的，你也都告诉我。我，我虽然嘴笨，不会安慰人，但只要你需要我，我一直都在。秦姑娘，我看到你难过，我心中也是不好受的……”

但说的愈多，愈觉得自己笨嘴拙舌得紧。

秦木叶看他急得额上都冒了汗，扑哧一声笑了：“我明白的，江公子，我都明白。你无须解释太多。”

见她并未生气，江祁佑松了一口气，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二人又走了一段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但又担心贸然问出口惹她伤心。偷偷打量她的神情，见她面色已平静下来，他方小心翼翼地问道：

“秦姑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不可以问问，在牢中的时候，你和小七说了什么？他一开始那样笃定，怎么突然就愿意招了呢？”说完忙补充道：“当然，如果你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秦木叶也不避讳：“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只是告诉他，如果有下辈子，我愿意等他。等他不做一个杀手，再来娶我。”

她无奈地笑起来：“将死之人，我除了说说这些好听的话，许些虚幻的诺言让他了却遗憾，还有什么能做的呢？”

江祁佑叹道：“希望他能早日洗清身上的杀戮，投个好胎，清清白白，一生富贵。”

秦木叶微微地点点头。

夕阳已落，晚风吹起她散下的长发，她感到一种透骨的凉意。看着被风卷起的落叶，她喃喃道：“起风了。”

江祁佑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叹道：“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

“几日未觉，已是深秋了。我们快点回去吧，我担心你着凉。”

秦木叶拢起手，试图将风困于掌心中，然而风还是从指缝中溜了出去，散在她周围的空气里。

被一并留在身后的还有她在小七耳边说的那句微不可闻的话：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这厢，萧霁陪着宋怜青向江家的方向走去。

“没想到秦姑娘身上竟有这样的故事。小七未免也太可怜了。”宋怜青叹道。

“世间多是可怜人。宋姑娘莫要太难过了。”

萧霁想起方才她在牢中落下的眼泪，有些心疼。

“我今日才知道，原来底层的百姓过的是那样的生活，身不由己、命若琴弦，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需得献出自己的生命。我却还在为和表哥的婚事而烦心，所担心的仅仅只是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你说，这岂不是何不食肉糜吗？”宋怜青边走边苦笑道。

萧霁随手摘了片路边的野花放在鼻尖嗅嗅，宋怜青以为他没听见，便也作罢。

但过了半晌，萧霁极为认真的声音却在她身侧响起：“人并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起码应该有机会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

“姑娘看小七觉得可怜，我却觉得，他保护了自己心爱的人，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这一生虽然百般不由己，但毕竟勇敢地守护了心中认为重要的东西，这难道不算一种成功吗？”

“姑娘虽然生在官宦之家，衣食无忧，但难道心中的烦恼就一文不值吗？痛苦本无比较的价值，每个人感受到的苦痛，便是再亲近的人也无法感同身受。勇敢地说出自己的真实心意，去过自己想要的人生，又怎么能说是何不食肉糜呢？”

宋怜青觉得他这番话仿佛透过云层的一缕阳光，扫去了压在她心头的迷茫和困顿，令她顿感宽慰。

此刻夕阳透过云层洒下来，把两人的身形拉得长长的。

宋怜青眉眼弯弯：“萧公子，你总是有办法安慰我。”

萧霁笑道：“我同你说这番话，也是在同我自己说。有很多事情我还不明白，但可以肯定的是，每个人的痛苦、欢乐和烦恼，都是有价值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