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出城（1/2）

萧霁正率一队士兵在城门巡逻。

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领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向城门走来。

女子脚步趔趄、步伐缓慢，男子肩背宽阔、孔武有力，肤色却白皙，一双眼睛射出锐利精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快的煞气。

守城的士兵将他拦下：“站住！你是何人，欲往何处去？”

男子拱手道：“这位军爷，小人乃是在天水街开铁匠铺子的，姓张。此次出城，是与我夫人一起去临县看望病重的岳父。”

“病重？得了什么病？可有出城文书？”

男子面露难色：“文书……我前日接到岳父来信，今日便匆匆动身，实在没空去向官府盖印出城文书。大人，你行行好……”

士兵摇摇头，道：“那不行，我们不见文书便不能放行。”

男子低声道：“军爷有所不知，我岳父得的是肺痨之症，再不赶过去，恐怕……”他想起什么，慌忙从怀中掏出几张信纸，递给士兵：“这是小人接到的信笺，上面有郎中的亲笔签名，不知可否作为出城凭证。”

士兵扫了一眼，信上内容与他所言确是吻合，不像是在作假，口气也软下来：“生老病死也是人之常情，但我们为官府当差的，也不能因你一个人坏了规矩。你不若与你夫人在旁边等等，待到身份确认无疑，再走也不迟。”

蒙着面纱的女子此时低下头，轻声抽泣起来。

男子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迟疑地对士兵道：“实不是我非要赶这一两个时辰，只是我夫人素来孝顺，听闻岳父大人生了重病，忧心不已，差点连夜赶过去。我好说歹说，才把她劝住。她还怀着身孕呢，为这事已经哭了一天一夜了，再拖下去，我担心……”

士兵这才注意到女子的小腹微微隆起，确是有孕之状。想着既有信笺为证，眼前的女人又实在可怜，一时生了恻隐之心，说道：“罢了罢了，今日便放你们过去。不过再没有下次了，以后无论多急的事，也得拿到文书才能出城。”

男子点头哈腰道谢：“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等等！”

萧霁见他二人在城门前耽搁许久，心生奇怪，叫住他们上前问道：“你们二人说了这半天，发生了什么事？”

士兵便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萧霁看着女子头上的面纱，警铃大作，道：“把这面纱摘下给我看看。”

女子闻言，便抬手欲摘面纱。

男子将她的手按住，呵斥道：“军爷身份尊贵，你这样贸然摘下面纱，若是不小心叫他染上水痘，你便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萧霁一愣：“这位夫人得了水痘？”

男子讪笑道：“是呀，偏生这样不巧。早不发晚不发，昨儿还好好的，今日一早便长了满脸痘子，密密麻麻的，她手又不规矩，抠破了几个，瞧着实在吓人。我便找了块纱巾让她遮住。军爷，您可得小心，这水痘可是会传染的，若是不慎染上了，痒得叫人闹心，没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说着，他微微撩起女子面纱的下摆，露出她的下巴和脖子，说：“军爷请看。”

萧霁一看，下巴和脖颈处果然有密密麻麻的红点，便挥挥手：“行了，放下来吧。想来尊夫人是得知父亲生了重疾，气火攻心，才发了水痘。你们赶早出城，到了那，寻个郎中为她看看。女子爱美，若是破了相就不好了。”

男子对女子呵道：“还不快谢谢军爷，真是愈发小家子气了。”

女人微微福身，说：“谢谢这位军爷。”

萧霁笑道：“无妨，无妨，你们快走吧。”

心底却涌上些奇怪的感觉：这女人的声音，怎么听上去这样熟悉？

他没琢磨一会儿，便看见一伙大理寺的捕快急匆匆地往这边赶来，到了他跟前亮出文书：“司直大人有令，即刻封锁城门，全城通缉画像上这名男子。”

萧霁看着他手中的画像，上面是一个络腮胡、身材高壮、相貌粗野的男子，旁边写着“胡三”。

萧霁问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捕快叹了口气：“赵金明案子中死了个仵作，现下沈大人正调查杀这仵作的凶手。查来查去，这个胡屠户最是可疑。但一时找不出证据，就派人好生盯着他。没想到一个不慎，还是让他跑了。”

他对身边的人吩咐道：“你们三人去将那几个渎职的惫懒货抓起来，好好让他们吃些苦头，长点记性。”

又转身对萧霁说：“不知你们这一上午可有见过可疑之人？”

萧霁摇了摇头：“我在这站了一上午，没见过画像上这人。若说可疑，倒是有一个，不过他是天水街铁匠铺的张老板，和他妻子出城去临县看望病重的岳父。我见他举止没什么问题，搜身也没搜出什么东西，就放行了。”

闻言，有一捕快吃惊地问：“铁匠铺？张老板？天水街只有一个铁匠铺，铁匠铺的老板也不姓张，姓周，和我家是表亲。哪里来的张老板？”

萧霁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