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对峙（1/3）

走在前面的队伍听到了声音都围了回来，顾别大步的冲到夏茗若身边，扶起瘫坐在地上的夏茗若，然后，才看到了面前的谭亦诺。

八年前，你亲手从我手中抢走了中暑昏倒的夏茗若，我不怪你，可是，为什么你抢走了她却不好好珍惜她，为什么你还要让她难过呢。

顾别眉头皱成了个结，眯起眼睛看向了一旁的谭亦诺。

谭亦诺依旧没有表情，只是毫不畏惧的和顾别对峙着。

围在一旁的两队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却也被强大的气场压制着没有出声。

空气中安静的只剩下夏茗若低低的抽泣声。

不知僵持了多久，广播里传来了催促选手入场的通知，突兀的声音在走廊中震耳欲聋。

谭亦诺率先移开了视线，从搀扶着夏茗若的顾别身边径直的走了过去，走到另一位队友身边时，把夏茗若的入场牌交到了他的手里，然后头也不回的进场了。

“你们先去吧，我带她去休息一下。”顾别也转过身，向身后的队员们交代着。

其中一位点了头，带着队伍正要走，一直失魂落魄默不作声的夏茗若却突然开了口，“我要去看比赛。”

顾别没有回答，只是执拗的拉着她走向休息室的方向。

夏茗若却把那双抓住自己的手挣开了，“我要去看比赛，我已经没事了。”

“不行。”顾别的脸冷的像冰。

“我真的已经没事了，你快上场吧，我就在观众席。”夏茗若抹干了脸上的泪水。

“我说不行。”顾别又抓住了夏茗若的手臂。

夏茗若咬了咬嘴唇，然后抬起红肿的眼睛直直的看向顾别，“你凭什么不让我去，可是我就是要看他啊，我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看他啊。”夏茗若声音又带了哭腔，胳膊一甩就跑向了球场的方向，被甩开的顾别的手由于冲力而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咚的一声。

不知道会不会疼。

良久，顾别吸了吸鼻子，“该上场了。”

场上的比分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场比赛已经成为了一场顾别与谭亦诺之间单独的厮杀，以夏茗若的泪水为赌注。

在夏茗若眼中，也不再有比分胜负的存在，她只看得见一个人，只在乎这一个人。目不转睛，心无旁骛。

顾别红了眼，早不在乎什么策略什么战术，他也只看得见谭亦诺，他要一个解释，解释他为什么让夏茗若难过。

谭亦诺就在这两束如炬的目光洗礼下奔跑着，躲避着顾别的专攻，用余光看着不远处的夏茗若。

他要怎样才能让她知道他也会难过，他要怎样才能不让她知道他难过，他要怎样才能让她不难过。

当年，是因为从爸爸那里得知了那样一个让人无法接受 却又无从改变的消息，所以才选择离开，他以为这辈子就不会再见到她了，他以为时间久了她就会忘了他然后开始新的生活，他以为只要自己难过痛苦就够了。

可是他错了。

在来D市的这几年，他每每在街上看到和夏茗若相似的身影都会多看几眼，每每听到有些相似的声音都会停下了寻找，每每有人甜笑着叫自己的名字都会失魂落魄好久。

今天在休息室走廊，他看到那个手忙脚乱的小姑娘真是像极了记忆中的小茗若，可是当她抬起头，用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望向他的那一刻，谭亦诺心中自以为早已由时间搭建完好的堡垒，瞬间土崩瓦解。

锋利的钢筋铁条划破了整个心脏，它流着血，告诉自己说，她是你妹妹，你要用生命去保护的妹妹。

可是他看见了夏茗若眼中的惊慌和泪水，他记得他许过愿的，他用一辈子的生日愿望换她一张不哭的脸，这还不够吗。

谭亦诺的心像被狠狠绞住一样，疼。

或许真的是换了特别厉害的教练的缘故，理工大学最终以四分之差赢了D市大学，不过整场下来，谭亦诺没有进一个球，顾别也是。

他们就只是死死的僵持着，没有向前一步，更没有谁后退。

谭亦诺不能输，他是理智的，作为队长，他不能让自己队伍几个月以来辛苦的训练化成泡影，即使心会痛，腿也要直直的站在地上。

顾别也不能输，他感觉得到来自观众席夏茗若的目光，他也亲眼看到过初四时谭亦诺走后夏茗若有多难过。所以，你凭什么让她那么难过，你凭什么离开。

或者，你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回到她的视线中来。

夏茗若安静的坐在观众席上，没有哭也没有喊叫，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球场上的谭亦诺。

他好像瘦了，是高了好多，好像也有变黑一点，脸也不像原来那样小孩子的模样，有了明确的轮廓，但是，他还是记忆中的那个人，梦里的那个人，闭上眼睛就看得到的那个人。

真好，我看了那么多的风景，可回头看看，还是你最好。

比赛结束了，台下观众席的理工大学学生们都欢呼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