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欢迎回家（1/2）

“顾老将军？”镜月镜舞没有控制住脸上的表情，泄露了此时的震惊和慌乱。

主子和自己的爷爷在这场刺杀中相见了，只是这场相见，不是爷孙相认，而是萍水相逢。

她们此刻也急忙跪在地上行了礼。

“拜见顾老将军，拜见荣世子。”

顾北一步步走过来，脚上的靴子踩着落叶，声声作响。他弯着腰亲自扶起了顾怀音：“好孩子，受苦了，起来吧。”

爷爷的声音还是如此温柔，像是和煦温暖的阳光，照在了那些年她曾经躲起来的阴暗角落。

顾怀音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她低着头不敢和顾北对视，怕自己猩红的双眼被旁人看穿。

是啊，爷爷已经认不清自己的相貌了。

七年前自己被驱逐出京之后，所有的画像都被爷爷命人烧毁，说是不想看到灾星，免得睹物思人。

皇城脚下的百姓也最是迷信风水，遵守规矩，也厌恶地把曾经或许出现过顾怀音的画面全部抹杀，就连皇宫中皇帝皇后也是如此。

从生日亲自找宫中画师一笔一笔描摹出的画像到后来宫宴上的群像，全部都被付之一炬。

刚到终南山的时候，师傅也说，她的面相太过惹眼招人，若不能造福万民必将倾覆天下。

曾经的她或许会很坚定地说，那必然是造福万民，但是那时候狼狈地什么都没有，站在师傅面前的她，只说，我要倾覆天下，我要这世间万民，为我父母陪葬。

师傅用刀给她整骨改面，她疼得在床上日夜嘶吼，疼到整个身体弯曲也不肯说一个“疼”字。

她知道从今往后，再也没有避风港，全是一招不慎就要跌落的万丈悬崖和洪水猛兽。

也如她所愿，这京中，没有一个人能再识得这言静姝皮子背后的顾怀音，她也花了七年，一步步地走到了皇帝身边，开始报仇。

“你是如何识得我的？小姑娘，我们明明未曾见过。”顾北笑着询问顾怀音。

“顾老将军的英姿北齐谁人不知，我表兄在我进京以来，也时常提起您的名字，我有幸也在画像中见过您的面貌，因此一见面便认了出来。”她的理由从来都是信手拈来。

顾北好像停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忽然之间他又爽朗地笑了起来：“好好好，哈哈哈哈哈。真是个聪明机灵的小丫头。”

小丫头，顾怀音的眸色微暗，这是爷爷以前经常喊自己时说的昵称，如今再听，透过别人的身份看，还是觉得既难过又委屈。

无妨，不要去想了，只要爷爷安好就好。

她回过神，照常询问越离城：“你怎么和顾老将军也出了城，这是要去往何处？”

“他是陪我去做好事的。”顾北抢先说了话。

“城郊有一处顾老将军设的救济亭，每逢初一十五顾老将军便会过去布粥做好事，有时候遇见几个家贫的孩子没书读，还会承担他们的学费，让他们能够去学堂里读书识字。”

越离城也具体解释了一遍，他看着顾怀音眼眸中的失落和难过，心头也紧了一下，忽然开始后悔为什么之前这十多天的时间里要把自己关在府里，不去找找她，看看她。

“不知道小丫头是要往哪去呀？刚刚你遭遇刺杀，一定吓坏了，还是不要一个人乱跑。”

顾老将军的话好像今天格外的多，跟随顾老将军的一行随从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不敢多问。

“我进京之后经历了不少事情，感觉自己身弱，德行有亏，又承蒙圣上抬爱，册封我为郡主，所以想趁着清明祭拜节之前，能去法华寺为百姓和皇上祈福，以求心安。”

既然是言家的小姐，自然说的都是一套又一套的官话，角色扮演对顾怀音来说从来不是难事，她也无法对顾北说出真相。

“那要是你不嫌弃的话，我和这个臭小子与你一同前去法华寺吧，我也很久没有和住持见面了，想着能顺路去看看他。”

“将军，您上个月不是才去过法华寺吗？”一个侍从忍不住说了话。

“住嘴！”顾老将军回过头披头盖脸地骂起了刚刚插话的侍从。

一群人顿时噤声，只是都在偷偷地挤眉弄眼，交换眼神。

“老爷子，我看静姝是不想让您屈尊陪同。还是我陪静姝去吧，您不是还要赶着去救济亭吗？”

“如果耽误了您的正事，怕是我们都要良心不安了。”越离城转过头看着顾北，挑了挑眉，下了逐客令。

顾北欲言又止，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越离城一把拉着往路的另一边走了过去，暂时离开了顾怀音的身边。

“主子，你没事吧？”镜月看着顾怀音紊乱的气息和不自然的神色，忍不住关心。

顾怀音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突然见面这件事情并不在预料之内，自己也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把爷爷牵扯进来。

这次的刺杀明显就是直奔她来的，或许，这段时间的动作已经让有心之人开始忌惮和试探，她要加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