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所谓价值（1/2）

“皇上，如今事情真相尚未查明，幕后之人还不得而知，怎能如此草草了事。”陆司霖顶着压力站了出来，他一边恭敬行礼，顾怀音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感觉到一些暖意。

“是啊伯父，下药的人到底是谁，药是从何处而来，宋君怡和李廷之见面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都还没说清楚呢，您这就开始乱点鸳鸯谱了？咱们丞相大人可不能答应呢。”越离城看热闹不嫌事大，轻飘飘地又把李源清拿出来做挡箭牌了。

李源清要是此刻不是只有一个儿子的话，应该早就忍不住和这个扶不起的阿斗脱离关系了，但偏偏他又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他强压着憋屈的心情，继续行礼。

“微臣不愿竖子娶如此心思歹毒的女子，这件事情我儿受人蒙蔽，险些酿成大错，该罚。但是宋家庶女，也绝不能轻饶。请圣上决断。”

“如今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什么证据，父皇要不让京兆尹着手调查一番，有下落了再给出结果也不迟。”安宁想要打秋风，敷衍过去。

言风平也要说话，却被顾怀音拉住，只见她自己上前恭敬地行了个大礼：“臣女但凭皇上做主，相信圣上圣明，无论现在还是过段时日，都会给臣女一个交代。”

她这一句话也没有任何的抱怨，生气，甚至好像有一种事不关己的体面，但是比之前这些人七嘴八舌说的话都更让皇帝心里有负罪感。

他看着堂下如此懂事妥帖的女子，心里也知道这件事情估计和安宁脱不了干系，本来还不知如何让言家息事宁人，妥善处置，结果她直接把选择权都交给了自己。

多少人只是为自己争一个公道，虽然表面都恭顺遵从，但是真正体恤自己的人又有几个？

他顿时觉得十分安慰，声音也温柔不少。

“言家姑娘放心，朕会给你和你表兄一个交代，先叫内务府把宋君怡和李廷之关押着吧，然后京兆尹交接一下，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一定要还言家一个公道。”

“皇上，吾儿已经遍体鳞伤，禁不起任何折腾了呀。求圣上开恩，这件事情他也是受害者。”李源清跪得已经两脚发酸，但是还是在叩头，抛开李廷之的荒谬不谈，此刻他确实有慈父多败儿的凄惨模样。

“朕在这里，不至于让你儿子活不成。你为着这个小子，也算是屡屡奔波，受尽苦楚。朝堂之事虽然要紧，但是家教家风之事也不容马虎。不要让后世史书上看见你的事情，尽是你纵容竖子伤人。”

皇帝这会儿已经上了价值观，教育起了李源清。

盛景已经不敢说话，生怕再牵扯些什么，这次的事情也让她看清楚了公主，狡兔死，走狗烹，她从未对自己或者宋君怡有真正的情谊可言，一旦事败，也绝不会为他们奔走周旋。

其他人看到皇帝的举止，知道他不管如何“追查”，最后是什么“结果”，总会给言家一个交代的时候，也收了声。

宋君怡此时已经感觉到无尽的绝望，她知道家族不会有人帮她，自己这些年能出头也不过是因为仰仗公主的鼻息。

“散了吧。”

顾怀音一行人出宫的时候，宫墙上的柳树正在冒着新芽，绿油油的，好像示意着春天真的来了。

越离城走在最前面，自从出了殿便没有再说一句话，像是生着闷气。陆司霖和言风平两个人并肩同行，时不时还交谈几句。盛景也要出宫回府，因此作为女眷自然和顾怀音走在一起。

“言小姐，今日之事……”盛景看着言静姝的侧颜，看着她白皙的皮肤和温柔的神色，一时之间想找些话，但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搀着你吧，你有眼疾，当心脚下地滑。”盛景似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想要上前搭住顾怀音的手。

顾怀音却只当作没听见，自顾自往前走，虽然步子缓慢，但是每一步走得都稳稳的，一点也不像因为眼疾受到影响的样子。

“过往之事，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今日你营帐中出的那个事情，我事先并不知情。若是我知道，或许也能阻止一二。”盛景看她不理睬自己，又看着快出宫门了，心里着急，快步走了两步，拉住了顾怀音。

顾怀音看着她的眼睛，没有焦距，一双很空洞的眼神，让盛景不自觉地挪开了目光。

“盛小姐是真心向我道歉，还是担心我日后挟私报复，害怕祸临己身，如同今日宋君怡一般。”

“我……”盛景的脸也整个烧了起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两颊在慢慢发红。

“如果是真心道歉，那对我造成的伤害，未必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能够带过。若只是担心日后被报复，那我觉得盛小姐多虑了，若是真的有仇怨，我当场便不会轻易放过，不会预先蛰伏等到日后再发作。”

顾怀音将被扯乱的衣袖重新拍了拍，整理了一番，她不甚在意地看着有些慌乱无措的盛景。

“不管你是为了帮助公主，想要打压别人，还是为了你自己，想要找到一些世家小姐的价值，都与我无关。”

“我不想囿于宅斗之中，打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