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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走开, 哪里来的低贱平民，把?本少爷新买的衣裳都弄脏了！”

不消片刻，半个画舫的人都围了过来，要么声称自己不会游水，要么是养尊处优的阔少爷，不肯冒险去救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孩子。

眼看小姑娘不断下沉，却迟迟没?有一人出手相救，谷雨一咬牙，顾不得现在已是寒冬腊月，左脚踩上船沿，借力跳下了水。

冬天?的湖水冷得刺骨，谷雨一手捞起正在下沉的女孩，正欲往回游，却被迎面打来的浪潮呛得连声咳嗽。

太久没?有游水，加上怀中人的重?量，让她一时举步维艰，无形中仿佛有一只手，拽着她一点点下坠。

就?在此时，耳边又是扑通一声，继而宽大有力的臂膀从她腰间揽过，带着她缓缓向上。

被凌昭救上岸后，二人被安置在二层雅间，比起楼下靡灯交辉的宴会场，这里清净了不止一星半点，门窗皆用白?玉镂刻飞禽，错金香炉中飘出幽幽的松木香气。

谷雨捧着温热的茶盏，热雾在眼前氤开一片，驱散了身上的大半寒意。

看着彼此湿漉漉的模样，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意思笑？”凌昭属实没?什么好气，却还是拿棉巾替她仔细擦拭着发尾，“分明不会游水还要下去救人，是嫌自己命太长么？”

只是帮她拿壶酒的功夫，人就?跳进了水里，若非他及时赶到，还不知会不会闹出人命。

堂堂天?机阁阁主，没?想?到到了水里竟是一只旱鸭子。

“我原本是会游水的，只是……”谷雨试图为自己辩解，却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凌昭担心她染上风寒，替她仔细掖好被角，既无奈又生气，“你知不知道，若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

“或许会疯掉也说不定。”

重?活一世才?得以躲开长梅山的大火，无论?无何，他都不愿再?失去她一次。

“这次是我一时冲动，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以身犯险了，要不……”谷雨眨眨眼睛，一脸诚恳地看着他，“我亲夫君一下，夫君就?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略带撒娇的语气，让凌昭心头?一软，分明期待得不行，却又碍于面子，不好直接答应下来。

“夫君若是不说话，我可权当是默认了。”

谷雨缓缓凑上前去，贴面的距离，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轻纱罗帐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悄然蔓延。

近了……更?近了……

凌昭不自觉屏住呼吸，期待再?度尝到她唇齿间的香甜，而谷雨却趁他没?有防备之时，转而伸手去挠他的腰侧。

意识到被骗了的凌昭面色一沉，并不打算放过她这次，反过来将她挠得咯咯直笑，毫无还手之力。

“不公平！怎么会有不怕痒的人！”

谷雨本想?逗他一笑，万万没?想?到这招对他不起作用，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挠得笑出了眼泪。

“好痒……好痒……不行了，快停下！”

“知道错了？”声音中明显带着几分不悦。

“知道了知道了，我错了，我认输！”

谷雨连声求饶，凌昭这才?终于停了手，细雨敲在木质的窗棱上，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格外分明。

绛紫色床帐将窗外进来的明光掩去大半，滤成柔和的微光，纱账轻轻浮动的光影扫过她的眉眼，泛着薄红的面颊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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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水沾湿的发丝凉而滑，几缕勾缠在他的指尖，错金香炉中飘散而出的松木香气也淡了，渐渐熟悉的栀子香气弥漫开来，丝丝浸入心脾。

凌昭喉结微动，俯身想?要吻她，谷雨却用胳膊抵在他的胸前，犹豫着开口：“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发现我其实不是你看到的模样，你……还会喜欢我吗？”

凌昭微微一怔，很快便明白?了她话中的深意，漆眸直勾勾地盯着她，认真道出“喜欢”二字。

“那我要是刁蛮任性，整日跟人大打出手呢？”

“也喜欢。”

“那我要是锱铢必较，爱慕虚荣，见钱眼看，游手好闲，脾气火爆，不学无术，还有……还有……”

凌昭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下文，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怎么，想?不到词了？”

谷雨被看穿了心思，面上一窘，“总之，如?果我变得和现在截然不同，你还会喜欢我么？”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温柔，笃定，且不容置喙。

毕竟重?活一世，他从一开始喜欢的便是谷雨，而非阮小禾。

寥寥几言，让谷雨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即便不知日后会发生什么，但眼下能有凌昭这句话，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浅笑着将双手环在他的颈后，澈亮的眸子望着他，丹唇轻启：“那……今夜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