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华阳风波（1/2）

夕阳西下，两个身影正不紧不慢地朝不远处的华阳城走去。一眼望去，两条大的山脉横亘在这片土地上。

一条大体上位于北方，一端东北至西南走向，而从靠近华阳城的这段起，渐渐地成为了东西走向，连绵不知几千里，山高崖绝，罕有人迹，唤作北绝之山。

另一条山脉相较于北绝山小了不少，大体为南北走向，虽然没有北绝山那么雄伟，但在这块大陆上也不算小。尤其是南端，风景秀丽，没有太过凶残的野兽，常常有人来此狩猎游玩，人们称之为姑忘山。

两条山脉隆起，形成了当间的这一条大川，而北绝山脉上几座雪山，不断融水，加上条条溪水，日久年深，渐渐地汇成了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不知疲倦地流向西南，便是这牧阳河。

华阳城坐落在牧阳河与姑忘山之间的这片谷地之中，尽管北部横亘着群山，但南边除了几座小山外，倒也平坦开阔，算得上是一处福地。

侪伯拉着陆牺这时快到城下了，可是小家伙却是忧心忡忡。母亲平日里很是繁忙，而且向来严厉，要是让她知道了自己在祭祀的日子还跑出去胡闹，那肯定少不了一通责备，一想到那双凌厉的眼睛，他就直发怵。

等二人走到了城门下，天也开始黑了。侪伯看出了小家伙的忧心，转手抱起了陆牺，绕开了主道，跃上屋顶，踏了几步，绕开了其他人，把他送回了住处。

陆牺刚进城的时候就发现大家都往城西北角那边走，想必都是去北山祭礼的，回到住处后，他不敢耽搁，找出礼服，换下自己今天弄脏的粗衣，理了理头发，开始赶往祭地。

来到路上，陆牺发现城中除了四周城墙和哨楼的兵士外，其他男女老少都在往祭地那边赶，这条路两边都竖着火把，空中望去好似一条火龙，一直延伸到河畔的祭地那边。看着大家都急着往祭地去，陆牺也加快了脚步，不觉间已经跑了起来。

“都怪那臭猪，害得我在那坑里躺了半天，让师父知道我没练功事小，这差点误了祭礼可了不得，我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呢。早知道今天还是在堂里练功得好。”陆牺还在一边跑一边懊恼着。

再看牧阳河畔，祭礼场地已经布置完毕，层层火把围了三圈，当间是天黑前刚刚掘好的祭坑，坑边拴着猪、羊二牲，大祭司正守在火把旁。

她身穿茅草编的草衣与草裙，头上戴着木刻的面具，伸有两根木角，面具上画的人脸怒目圆睁、咧嘴龇牙。其他人依次排好，站在了祭司对面。

站在前面的便是这华阳族的族主，她此时正庄严正立，眼望着前方绵绵的北绝群山，火光跳动，云渶的脸上仿佛也多了几分平时难见的沧桑，不过那坚毅的目光依旧如初。

站在云渶后面的一大群人便是族老和族里最重要的几支了，陆牺还好赶上了，趁着母亲没注意，溜到了队列里。再后面的是城里的子民了，朝后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片，围成一个扇形，簇拥着中心祭地。

远处的大山连着天边，河那边的世界显得漆黑一片，仿佛有着一道无形的铁幕，在默默地阻挡着各种灾厄。而眼前的牧阳河，仍在不息地奔流着，不知疲倦地把生机带往两岸。

大祭司见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戴好了面具，便走上前对云渶俯首道：“主上，时辰已到，当起祭了。”

云渶正了正着装，对她点头示意开始。

大祭司走向祭火，面对着大山，口中唱喏道：“序历至秋，年岁已半，感降大德，承恩生衍喜多惠，驭风济水享太岁。今朝还礼有四宝，璧酒毛物不敢昧。”

祭词完毕，大祭司又领着大家跳了一段祭舞，大开大合，原始而朴素。

祭舞完毕，云渶率领所有人，俯首拜山，礼过三遭，诚心已至。进献了美酒，随后便有武士宰杀了猪和羊，连同玉璧，一起恭恭敬敬地埋在了祭坑里。到此，整个祭祀仪式也就算正式完成了，人们也开始往家里回了。

陆牺见母亲还站在那里，便没有先回，跑到云渶身边，有点怯地问道：“各位叔伯都开始回城了，母亲怎么没动身呢？”

云渶转过身来，对陆牺说到：“牺儿啊，母亲身为族主，自然要心诚一些，话说你今天白天都在干嘛啊，没有偷懒吧？”

“没有没有，我今天一直在开明堂和师兄弟们练功呢，不信你可以问侪伯。”陆牺立马回答说。

看他这副慌乱的模样，云渶心里已经明白，小家伙定是在说谎，不过自己这几日事务太多，而且平时对他关心也不够，此时也无心责备于他了。听陆牺说完，拉着他的手向城里走去。

“牺儿，母亲平时事情很多，抽不出身来教导关心你，你要多听大人们的话，不要太胡闹。”云渶说到后面，声音一软，拉着陆牺的手也是紧了紧，最后索性像幼时那般，把小家伙抱在了怀中。

趴在母亲肩头，陆牺眼窝一热，对母亲柔声说道：“知道了，母亲，我不会让您失望的。”说完便继续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情。

云渶回到王城后，发现怀里的陆牺已经睡着了，便把他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