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幸福生活比蜜甜（1/2）

1987年11月，我去四川峨眉山参加全国起重机联合设计归来，回到我日夜眷恋的家。

我的这个家，是个仅有一间不足20平方米的卧室，要在走廊过道里生火做饭的极其简陋的小屋。不过，有这样一间小屋，能够遮风避雨，夫妻俩能够恩恩爱爱地生养女儿，能够下了班之后读书、学习，炒几个爱吃的小菜，支上个餐桌，喝上瓶啤酒，那真是其乐无穷，赛得过天上人间了！我深深地爱着这个家，深深地爱着妻子和女儿，——尽管我和妻子经常闹别扭，甚至吵个天翻地覆！

我敲开望眼欲穿的家门，一眼看见妻子和女儿，我心都醉了。我一时忘了放下肩上挎着的沉重的大行李，蹲下身，张开双臂，一连声地呼喊着女儿：“小诗诗！小诗诗来呀，让爸爸抱抱。”

玩得正欢的小诗诗突然见了门前陌生的我，停止了咯咯的欢笑，用那双可爱的黑眼珠儿呆呆地盯了我一会，反身扑向妈妈。妻子吴春芳苗条的身上裹着件鲜艳的连衣裙，雪白的胳膊抱起白胖的小诗诗。一股温馨迎面扑来，令我想起小时候，我父亲珍藏的一帧纪念抗美援朝胜利的明星照：那明星照是一幅温存的画面——一个美丽娴静的少妇，抱着一个可爱的胖娃娃，胖娃娃的一双小手正放飞着一只雪白的鸽子……吴春芳伤心地落下了一串泪珠，嗔怪地说：“小诗诗认生。这半年，你在外边，若不是有个小诗诗，我真不知道怎么过？”

我无所谓地放下行李，兴奋地说：“这半年收获可就大了！刚开始，起重机图纸我都看不懂，现在，我成全国起重机专家了！你知道我是怎么，怎么成专家的吗？”

吴春芳满眼柔情……

我从口袋里掏出用牛皮纸信封装着的厚厚的一包钱，如数交给妻子：“联合设计结束，给我发了两万元奖金！别人只发一千元，还有每人发了二百元钱去九寨沟旅游，他们都去了，就我没去，这钱省下了！”

妻子是这个家的主宰，是我的女皇！

我不无得意地告诉妻子：“这次参加全国联合设计，我为起重机厂，为全国起重机行业，为国家经济建设做了一个大贡献！”

“怎么回事呢？我刚去联合设计组，有同行小看我，说我是学农机的杂牌专业出身，怎么可以做联合设计组的副组长啊？你猜我是怎样让专家教授、技术权威，让来自全国的同行们对我刮目相看的吗？”

“我买了一套起重机教材，现学现卖，边学边设计，起重机哪个部分最复杂，画图纸的工作量最大，我就主动请缨承担哪部分的设计。别的工程师都把设计图纸的任务交给实习的大学生干，我亲手设计，每设计一张图纸我都其乐无穷，本来起重机的各部分结构的尺寸，都是经西南交通大学博士用计算机优化设计确定好了的，而且都经过了专家审定。”

“我把所有的结构尺寸，用最笨、最原始的拉计算尺的方法，逐个重新核算了一遍，结果怎么样？我这人脑比博士的电脑厉害，我用我人脑、拉计算尺计算出的一组尺寸推翻了经计算机电脑优化设计出的尺寸。怎么样？每台起重机节省钢材三分之一，全国起重机行业是最耗钢材的产业，我参加设计的这种起重机每年全国生产20多万台，平均每台起重机消耗钢材15吨，经我这人脑、手拉计算尺最原始的计算，每年给国家节省钢材100多万吨！”

吴春芳欣慰地笑了，她为我骄傲！她为我拿出换洗的内衣内裤，催我：“快去洗个澡吧！我给你买了套西装，一会穿上试试。”

我去公共厕所洗过澡，换上干净的内衣内裤回到小屋。小诗诗已经在大床旁的摇篮里睡熟了，那睡熟了的模样十分可爱，小胖脚攀着摇篮的栏杆，两只小手抱着个玩具小狗，红嘟嘟的小嘴一努一努的，听妈说：那叫睡婆婆教，就是孩子在梦乡中，有位万能的神婆在教孩子做游戏。吴春芳已经坐在大床上了，一边轻轻地晃着摇篮，一边情深意切地期盼着我。与妻子离别了半年，竟然像初入洞房那样紧张心跳，我上床，无意间触碰到了妻子的大腿，尽管天气很热，但妻子的大腿好凉爽！我有点儿羞怯，有意与妻子拉开了足有10厘米的距离。

前不久，我左眼上眼皮生了颗麦粒种，去医院做手术，那医生问我有女朋友了吗？当我得知医生是担心我万一手术后留下疤影响找对象，我便十二分果断地说：“没事，小孩都有了，即使留下个疤痢眼也不要紧，妻子永远爱我！”我根本就没有意料到我未来的婚姻会有变故，会让我撕心裂肺。妻子笑了：“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啊？”在妻子的鼓励之下，我扑进这半年每晚都彻夜思念的妻子的怀抱。妻子袒开胸怀，说：“怀诗诗的时候，你不是一定要尝尝这个吗？”

我果真像小诗诗那样吮妻子的乳头，咂咂嘴，“好甜！”

妻子温柔地笑了：“吃啊！——医生说，多让丈夫亲亲，奶水会足的！”

我突然想：我要先到厂里报个到，给刘总做个汇报，我从妻子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跳下床说：“我先去趟厂里！”

妻子嗔怪道：“都快下班了！你还去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