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向师傅告别（1/2）

杜小海没出去找什么旅店，他去宿舍把自己能随身带的东西哗啦哗啦装进一个双肩包里，走出宿舍，直接向饭店后院停放的一辆报废的皮卡车走去。他把随身带的东西从车窗塞进去之后，又回到了饭店里。

在饭店的洗手间，杜小海插好门，把辛凯义给他的钱，数了一下，共是五沓，那就是五万。可不是吗，加上以前借酒店的钱，总共就是八万元，这些钱让他的心脏在洗手间里狂跳了好一阵子，后来他掏出钱数出了好几份，分别揣进裤袋里，把剩余的一万来块，依旧放在扎紧裤腰得衣服里，然后去了饭店的后厨房。

杜小海站在暗处看着师父。他要向师傅还钱，有些事还得和师傅交代一下，最后再和师傅告别，这样想的时候，看着站在炉灶前还在忙着炒菜的师傅的背影，杜小海心里涌起了一种和师傅难分难舍的感觉……

他默默地看着师父得背影。当师傅将最后一道菜滑进盘里，清理干净马勺转过身时，杜小海已走到了师傅的身边。

“师傅，我们出去喝一杯？”

“喝一杯？怎么突然想出去喝酒？”

“就是想喝。”

不知为什么，面对师傅杜小海突然想哭，而想哭的感觉一冒出来，眼泪就要流下来了。他睁大眼睛使劲地抑制着自己，最后把眼泪隐了回去。

师傅定定地看着杜小海没说话。

杜小海向师傅展现出一个笑容，头一甩，示意师傅跟他走。

他们离开大饭店，沿街找了一家还没打烊的小酒馆坐下。在小酒馆，杜小海要了一盘爽口凉拌绿豆芽，一盘怪味花生米，又要了两杯当地烧的老白干，和师傅开始对喝起来。

“是不是又遇着什么烦心的事了？”师傅啜了一口酒问。

杜小海的心事总是瞒不过师傅的眼睛，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却不知应该和师傅怎么讲。他苦笑着，端起酒杯想了想，说：“师傅，这杯酒我敬您了！”说着，一仰脖，二两半的杯子一口就喝干了。

“怎么这么喝呢？想喝醉吗？”

“其实醉了也挺好，再说，酒本来就是让人醉的。”

杜小海放下酒杯，看着师傅边说，便竭力地想给师傅展现出一个笑脸，可此时他的笑比哭还难看。他看了看空酒杯向服务员喊道：

“喂，服务员，再来一杯！”

“有事说事，别这么喝。”

“挺想喝的。平时总想请师傅一回，一直没请，今天……”杜小海说着，眼里流露出一些酸楚。

服务员又端上来一杯酒。杜小海接过来和师傅碰了碰，说：“师傅，我要走啦！”

师傅端起酒杯又放下，问：“你要上哪儿去？”

“我要去挣钱。还债。”

“上哪儿去挣，外面的钱有那么好挣吗？”

“唉，我也不知道。”

“不就是那点饥荒吗。又不是不还，咬咬牙挺着往前熬呗！”

“要是那样就好啦，师傅……”

杜小海的酒劲儿上来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师傅，舌头有点不听使唤了，他说：“师傅你说——你说这生活当中总是发生一些让人难以料到的事情——”

师傅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师傅你说谁能曾想我爸他能让一只破胶皮桶给，给砸趴下了！谁，谁能寻思我妈她，我妈她还没老，可她突然得了癌症就死了！啊！死了！现在，现在百日都烧完了！”

师傅知道杜小海心里的苦，可他不知道此时应该怎么劝慰杜小海。

“师傅，你说这阴间和阳间的时间过的都这么快，可我这挣钱的日子怎么这么难熬啊！我啊！我老想哭，我妈烧百日那天我在她坟头上大哭了一场，可我现在还是觉得憋得慌。”

“人活在世上谁都有难心事。”

“还有，我一想起我爸他自己孤零零地躺在炕上——我，我这心里就象猫抓的似的，一个瘫子——唉，师傅，有时我想哭，可我都不知道上哪儿去哭……”杜小海说着，大朵大朵的泪花落进酒杯里，他端起杯，就着泪水又喝了一大口。

师傅被杜小海说的眼睛也湿润了，他端起杯也喝了一大口。

杜小海放下酒杯，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又说：“都说虱子多了不咬人，饥荒多了不用愁，我想不愁，可是不行啊！师傅，我一想起我欠了人家那么多的钱一时半时还不上，我心里堵得慌啊！我啊，我心里被这些事儿堵的都没缝啦！”

“也别那么想不开。”

“想开了又能怎么样？啊？师傅？”杜小海说完，索性趴在小餐桌上开始呜呜地哭起来。

师傅本来想劝杜小海想开点，可他拙嘴笨腮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劝，于是他伸出手摸了摸杜小海的头。

杜小海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看着师傅，然后从兜里掏出八千元钱放在了师傅的面前。

“师傅，这是我欠您的钱今天还了。欠师傅的情和义，我下辈子还。”

“你哪来的这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