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年冬日（1/2）

冬日的暖阳斜斜高挂在碧蓝苍穹之上，莹莹白雪上拉长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影影绰绰，缠缠绵绵，似情人风花雪月。

“大哥哥，你拽疼我了。”谢清曦使劲抽回手。

谢蕴微愣，忙松开她的手。

两人顿下脚步。

深怕谢清曦发现自己对她起了心思，不再理他。

他温声解释道，“我知你不喜祖母。我若先走，独你一人留在那处，你定坐立难安，遂这才罔顾礼教，牵着你，带你出来。”

谢清曦心中微微一暖，抬眼看他。

男子眉眼俊美，温润含蓄，似世间美景斑斓俱凝聚于一人眉宇间，瞬间惊艳江山，惊艳万物。

他长眉浓浓，薄唇艳丽，桃花眼温柔含情，浓密长睫之下的眸光彩熠熠，悄然一转时，胜过天地耀耀银华。

寒冬腊月，梅花层层叠叠绽放开来，点缀着银装素裹，那艳丽多情的梅花也不能夺走此人一分风采，反而，他立在茫茫银色里，将羊肠小道上的梅花都变成了点缀。

容颜如此俊美便罢了，偏偏他还学识渊博，学富五车。

十岁那年，他洋洋洒洒写出千字长赋，得京城学子赞不绝口，叫皇帝拍案叫绝。

十五岁，状元及第。

二十而立，成为余庆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大理寺卿。

谢清曦不由暗暗感叹，难怪能成为京城闺阁姑娘的梦中情人。

谢蕴望着她，等她回答。

眉眼弯弯，谢清曦声音轻轻的，柔美悦耳，“我知大哥哥疼我，不舍得我受委屈，我没怪你。”

谢蕴唇角略勾，“妹妹也疼我，不舍得怪我。”

谢清曦眨眨眼，见他一本正经，她没忍住，轻轻扑哧一笑，“嗯，妹妹疼你。”

初冬的风吹起雪沫，自梅花树上掠过，卷起碎雪般的梅花同梅花般的碎雪，落在盈盈浅笑的少女发鬓，她甜甜的声音在他耳畔拉回长响。

谢蕴忽觉，这略显单薄的冬日景色，立刻如诗如画。

“砰—砰——砰！”

风寒清携，静静白日里，男子的心跳如雷震鼓。

少女耳朵动了动，四处张望，左找右找，也没找出声音来源。

她看向谢蕴，闷闷的跳动声不见了，她颇有些疑惑，不过也并未在意。

谢蕴眸色暗沉，替她拂去鬓上的梅花，稳着声线，“阿妹，去我院中一趟，我有东西给你，你一定会喜欢的。”

谢清溪唇角轻轻扬起，“好啊！”

谢蕴指尖卷起，十分克制的转过身，不去看她。

他真怕自己忍不住.....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一如儿时，她跟他身后，踩着他的影子，嘻嘻闹闹。

步至谢府后院，谢蕴猝然顿住脚步。

谢清曦踩着他的影子，没注意，迎面撞进他坚实后背。

“嘶....”少女疼的捂住额头，谢蕴却未有反应，只望着那朱色后门，陷入回忆。

随他目光看去，谢清曦眸光微闪。

风卷起碎雪飘扬，含情碎进二人衣袖。

朱门依旧，他们依旧，一瞬间，时光奇异缠绵，红尘颠倒，恍忽回到多年前的冬日，大雪纷飞飘扬。

黑黝黝的屋子里。

她跪在榻旁，绝望的注视面若槁木的女人，那是生她的母亲。

“姨娘....”她垂首，将头埋在被褥里，抽泣声中尽是无能为力的绝望，“姨娘，你会好起来的，我去求母亲，再不济，曦儿磕头去求大伯，让大伯，大伯给姨娘看诊.....”

母亲艰难摇头，“没用的....”

一语未完，她拼命的咳了咳，似要将肺腑咳出来。

“姨娘——”

她吓得大惊失色，手忙脚乱扶住母亲，哭的愈发汹涌，“姨娘——”

“别哭。”母亲艰涩难言，“你哭也没什么用，我全不过是个妓女，家主怎会为了三房一个身份在卑贱不过的妾室，去宫中请御医为我看诊。”

她哭着摇头，“不会，不会...姨娘，一定，一定还有法子的。”

“曦儿，放弃罢，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再清楚不过。”

“不会的！阿娘会好起来，阿娘一定会好起来.....待阿爹回来，阿爹一定会想法子替阿娘求诊！”

母亲神色凝重，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犀利，“谢清曦！你给我听好了！”

哭声戛然而止。

母亲道，“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下去，不管前方的路有多艰险，有多无奈，你都要给我一步一脚印的走下去，不准放弃！”

女童哽咽点头。

“曦儿，待我一死，你....你就去找你哥哥谢蕴的庇护，这样待你及荓他也会为你寻见好婚事。如今你只有保住这条命，才有未来可言。”

“姨娘，曦儿知道了，曦儿听娘亲的话.....”

母亲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