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去义乌（1/2）

林婉之下车来到丽都，看到桔梗屋子里的灯是亮着的。

“听说桔梗小姐以后不选人了，安排谁就是谁。”萍儿说。

“我带了些甜点过来，味道不错，你尝尝。”林婉之别扭的放下，看了一眼桔梗的伤口。桔梗无精打采，两眼涣散，脸色苍白。

“下午的药抹了吗？”她并不擅长安慰人，有些生硬。桔梗摇摇头，林婉之心中倒窃喜，算有事可干了。

“那我来给你上药吧，这药是从英国带回来的药膏，按时用，肯定好得快。”

“你别想那么多，经过今天的事，没有人敢闹事了，你就像以前一样，按你舒服的来。”

“不了。”桔梗回答。

“是王老板说什么了吗？你不用担心他这边，他眼里只有钱，你好好休养，他不会为难你的。”

“我被卖到妓院那天，不敢想象会过什么日子，我为了活着毫无选择。后来想通了，反正我是要被欺负的，那我可不可以回击呢？只要我掌握了主动权，就没有人能欺负我了对吧？我原以为我掌握了主动权，不是这些男人玩弄我，是他们在讨好我。他们爱慕我的容颜，被我选择，我就不是被害者，可是怎么会呢？”

林婉之心里难过，话梗在嘴边，半天说了句

“日子总得过下去，就尽可能往好里过呗。”

“我没有你的好运气，我认命了，就这样吧。我现在一想到我那荒唐的反抗，觉得羞愧。”

好运气吗？我确实原来有最好的运气，不生在你们这个世界里的，我本见过光明，却活在了这书本描述黑暗一万倍的世界里，不是更残忍？林婉之想着，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那他们呢？他们一直在这黑暗世界里，倘若有一天他们真的争取来了胜利果实，那原本好运气的她，是站在了他们所有人的苦难之上拥有的。

“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如果你改变心意了，可以跟我说。”

“我是苦命人，睡一觉就好了。”桔梗轻轻擦着掉落的泪水，像往常一样勾起一个招牌式假笑。

林婉之走后，桔梗一个人坐着，左右张望，觉得虚无。拿起了桌上放的药膏，精致的罐身，罐底还印着一串桔梗没见过的字，桔梗猜那是英国字，林婉之都说了是英国货来着。

“有钱真好啊。”桔梗感叹着，把药罐凑近鼻子轻轻闻了闻，一股奇特的药香味，她睁眼笑了笑

“真好闻，一定值不少钱。”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感受印花纹路，叫来了小丫鬟

“小红，拿到当铺当了，告诉掌柜的，这是正宗的英国货，让他给贵点。”

“姑娘，那您的脸呢？”

“我的脸哪有那么金贵啊，你给我抓点便宜药就行了。”

“好，那我明天去拿。”

“等我用完了再拿吧。我看着城西那边的小叫花子越来越多了，你把钱当了，买些吃的分给他们吧，天冷了，这膏药值不少钱，多买几件旧衣裳给他们。”

“是，姑娘真是菩萨心肠。”

“我哪算得上，不过你说说这世道，那些夫人太太不喜欢的衣服扔一件就够穷苦人家过一个月的了，要是大家都分一分就好了，谁也别饿着多好。”

“可若是大家都一样了，就显不出太太们的尊贵了。”

在特高课部队办公室里，林婉之给藤原带了点心。

藤原已经七十岁了，在日本没什么亲人，回去也是孤寡老人一个，在中国还有林婉之，青木这些晚辈，人老了，喜欢热闹些。

“义父，我想去义乌见个朋友，我们关系特别好，但是好久没见了。”林婉之挑起话题。

“义乌?那边很危险，你呀在上海怎么闹，我不管你，别的地方都不太平。”

“不会的，我会小心一点的。”

“你让他来上海，我以最高的规格招待他，也让义父我看看你的好朋友。”

“哎呀，我想自己去，我一定会小心的....”林婉之撒娇。两人拉扯一阵，门被敲响，林婉之闷闷不乐，不情愿的坐回原位，拿了一块糕点塞到嘴里

是小野给藤原汇报工作。小野顿了一下看向在旁边的林婉之

“直接说吧，音子不是外人。”藤原并无防备，小野有些犹豫，心有芥蒂地瞄了一眼，他只是低头沏茶。

“用日语说吧，她听不懂日语。”藤原用日语说

“是。”小野回答。

林婉之面色平静地把糕点轻轻递给藤原和小野军官。

“毒气计划第一部分，在南京一带的初步投放已经完成。效果较为显著。这将对敌军造成严重的伤害，帮助我军前线部队的胜利。第二部分是加大投放剂量，在沿河，井里投放.....”小野汇报着。

林婉之心一颤，手抖了一下，碰撞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小野的话戛然而止，狐疑地盯着林婉之，她能感觉到一股目光在死死盯着自己，盯得人发毛。

其实第一次见藤原时，林婉之确实不会日语，之后藤原有说过让她学一学，可她总打哈哈糊弄过去。藤原也就作罢。后来她偷偷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