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紫灵殿（1/2）

自余庆枫离开京城，前往湘州赴任，陵安彻底乱了。

皇上多疑，太后又在他面前百般挑唆江樱的不是。王妃救妹心切，但写信人身份未知，迫于压力，沈轩诏了江梨入宫，问询那晚的来龙去脉。

江梨跪在紫灵殿里，前世记忆里的沈轩，是个名不副实的虚君，太后掌了实权，先皇几个心腹大臣野心勃勃，他坐着千人万人之上的皇位，却是软弱无能的傀儡。

“臣女江梨，见过陛下。”

沈轩打量她一番：“起来吧。朕诏你来，是想问你，十月初九那晚王妃娘娘擅自离宫赶往梅洲，究竟是为何事？又是何人写了那封信？”

蒙骗皇上可是重罪，她担当不起，可她若在这时供出沈川，便是将他推入深渊，死无葬身之地！

可并非所有事，都有两全之法。

余家已经遭难，江家不可能置身度外，江樱在王妃之位本就岌岌可危。江家的何去何从，王妃的命运，容不得她说错半句话。

“臣女有罪。”她双腿早已发麻，却仍一跪不起，倒显得几分楚楚可怜，“是臣女贪玩，与同窗几位姑娘私自结伴出游，却使得宋槿姑娘溺水身亡。若是那日臣女阻止，就不会酿成如此大错。我与方映雪姑娘，又有些误会，而生了口角。是臣女先出言不逊，她才在梅先生面前报复我的。”

江梨挤出几滴无情的泪，可在沈轩看来，却是人畜无害的小姑娘，正眼泪汪汪跪在他身前，不由得放软了语气。

“那你说说，是何人写信让王妃救下你？”

这时外头有人叩门，沈轩向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那侍卫上去开门，门外是个小太监，恭恭敬敬道：“陛下，外边有人求见您，说同是局内人，愿把那日经过一五一十告诉您。”

沈轩扶额：“让他进来。”

江梨在心里默念，千万别是他。

可当墨琴急匆匆跑来告诉沈川，江小姐被宫里召去，他怎么能让她一人面对这一切？他不知道，她曾是久居深宫的王妃，夜夜在王爷榻上陪床。他眼中的江梨，是本该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沈川走进紫灵殿，这是时隔十四年，他第一次踏入宫门。父亲驾鹤西去，皇兄上位。曾经被迫关在书房学琴棋书艺的孩子，如今坐在这高堂之上。

江梨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怎么那么傻？

他跪下，俯首道：“臣子沈川，见过陛下。”

沈轩有些慌乱，却还是面不改色，他清了清嗓子。

“十四年未见，贤弟有什么话，想同朕说？”

沈川抬起头，不卑不亢道：“陛下可还记得，前些日子那只木盒，若能以此证明沈川待淮南，待陛下一片忠心，还望陛下信我。若不能证明，还请陛下拿我头颅去。”

沈川他是不是疯了！竟有胆子在皇上面前说这种冒犯之言，哪怕他是他亲哥，沈轩毕竟已是皇上，一句话抵得过半座城！

江梨替他捏一把汗，沈轩却没有动怒。

“贤弟，你到底是我淮南的子民，又是朕嫡亲的弟弟，朕怎么会拿你头颅，做如此暴虐无度之事？”他摆了摆手，“罢了，你此番入宫，不仅仅是为了与朕相认吧？”

“陛下，臣子在此，是有二事相求。”

“但说无妨。”

沈轩没有让江梨回避，她便一同跪在地上。

“三年前，臣求了庆王，许我离开楼兰。臣在陵安城外一座死城落脚，暗中相助朝廷。彩蝶水灾，紫衣蝗灾，都是臣暗中拨了楼兰的款。这些年，楼兰作祟不断，欺压淮南子民，江姑娘也在其中。朝中百官，又有多少人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做着阳奉阴违之事？就连那梅洲书院，明面上是官府学堂，实则是楼兰的据点。江姑娘只是无故牵扯其中的无辜女子，她先前于臣有恩，如今她蒙受冤屈，恕臣不能弃她不顾。”

“臣一时冲动，想出如此下策，连累了王妃娘娘，是臣罪该万死。何人罪，何人担，臣甘领罪责。只求陛下网开一面，放江姑娘一条生路。”

沈轩点头道：“朕允了。另一事呢？”

“臣在楼兰十四年，庆王的野心，从来不止于此，和平假象只是镜花水月。恕臣说一句不该说的，如今的淮南，早已千疮百孔。是坐以待毙，还是背水一战，还望陛下三思。”

沈川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在皇上面前说这一番话吧。如今虽有简云峰那支军队，但仍是敌众我寡。京中朝势，又是这般风雨飘摇，皇上又会怎么选呢？

先皇在世时，沈轩心慕皇位，却又畏惧坐上皇位后，面临的种种压力与选择。楼兰的野心，他又何曾不知？只是一直在逃避罢了，如今又平白无故冒出一个沈川，似是胸有成竹，他便死马当活马医。

他问道：“那依你之见呢？”

“臣已说服庆王麾下一支精兵，他们愿归顺于朝廷。”沈川奉上那枚印信，“臣明白仅靠这一支，对付楼兰仍是螳臂当车。臣愿亲自北上，去笼络北边半月国，助楼兰一臂之力。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