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地鸡毛（1/2）

楼上的一户门突然打开，打破了此时楼道安静的汹涌，声控灯应声亮起。

“诶？刚明明看见停车上来的呀，怎么还不见回来呢？”

罗素的声音将二人思绪拉回，贺江快速松开了贺穗，两人缩在角落里。

贺穗捂着嘴巴忍住咳嗽，贺江懊恼地朝后靠在墙壁上。

两年了，从一切表面平息后，这是两人头一次如此对峙，贺穗分毫不让，待呼吸畅通后回身看向他。

“贺江，如果你敢疯到他面前去，他少了一根头发，我会比你更疯。”

贺穗转身迈上台阶，高跟鞋撞击水泥地的轻巧声音声声入耳，伴随着她的倩影落入眼中。

她身姿窈窕，半身裙包裹着姣好的身姿，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她眼中摇曳生姿。

“穗穗…”

贺江像是站立在黑暗中的人，哪怕光就在眼前，只要他迈出那一步，都是不一样的景色。

但他会圈住自己，再把贺穗拉进黑暗里来。

贺穗并没有回头，贺江像是恐惧她的离开，慌乱着朝前跑了几步，脚步慌乱地追赶她的步伐。

一顿饭吃得食之无味，虽然如今家里全靠贺穗，罗素对她的态度好转了不少，明里暗里献殷勤，但贺穗依旧对这个家没什么眷恋。

只是责任，只是报答十几年来给她一个遮风避雨的家的恩情。

饭后，罗素洗完碗从厨房出来，贺穗看着她端上来的果盘只好放下包坐在沙发上。

罗素把果盘放在她面前，“吃呀穗穗。”

“刚吃完饭。”

见贺穗如此应答，罗素也不强求，但果盘依旧放在贺穗面前没动。

“晚上在家住吧，你看你，现在把家当旅馆一样，每周回来吃顿饭，吃完饭就走。”

贺穗只道：“家里养了狗。”

罗素哑然：“狗比我们都重要了。”

“这没有可比性。”贺穗皮笑肉不笑，“有事就说吧。”

何必拐弯抹角，装得挺累的，贺穗心里这么想，但怎么也是没说出口。

贺卯在一旁撺掇一阵了，平时脸皮厚，不知道此时怎么就没脸说了，非要罗素开口。

见贺穗开门见山，罗素也不藏着掖着，但总归是要人掏钱，罗素巴巴地笑着，用叉子叉了块苹果递给贺穗，非要人接了才开始说。

“我跟你爸有看你直播呀，周三你直播那几套房子都不错，房东出售不呀？”

罗素将开口，贺穗就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

她敛了那点装模作样的笑，把没吃的苹果放进果盘里，淡然地看向罗素，以及她身后贼眉鼠眼的贺卯。

“有人买没有不卖的道理。”

“那好呀，有一套真是不错，三室一厅，地界儿不错，采光也好，你看你直播也赚不少钱，你哥…眼看着都27岁了，肯定要娶媳妇的，现在没房哪行。”

贺穗不吃这一套，“你们现在住的不也三室一厅吗？装修一下不成问题。”

罗素一听她这话就变了脸色，但肯定还有回旋的余地，便又堆着笑，“这哪行啊？现在年轻人不跟老人住…”

贺穗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对症下药，给他们想解决办法。

“那你们住乡下吧，老爷子那两间土墙房没拆呢。”

“贺穗！”

一旁的贺卯厉声道。

“你看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白养你这么大了，我听张婶说五十万粉丝一年几百万不成问题，怎么买套房你不乐意了？”

贺穗最烦两口子一唱一和的模样，淡淡掀了掀眼皮看了两人一眼，又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指甲。

“现在不是卖女给儿子娶媳妇的时候了，哥现在看病要不少钱，总得把命保住再谈娶媳妇的事儿吧。”

话里话外都在说贺江身体不行，罗素听了哪得了，儿子的身体就是她的一块心病。

“你也不看看你哥是为了救谁才落下一身病根儿的。”

“呵…”

贺穗轻笑一声，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玩笑话。

这么精明计算的老两口怎么就养了贺江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人。

贺江当年车祸怎么来的他俩不清楚，贺穗可门儿清。

表面上都说是贺江为了救贺穗落下一身病，贺穗养一辈子都是应该的。

可是事实呢，那辆突然失控的面包车难道不是贺江的苦肉计吗？

不惜以自己的生命来让贺穗愧疚一辈子，如果不是一年前偶然间知道了这件事，贺穗恐怕这辈子都要怀着愧疚任由贺江踏过兄妹那条线。

“你还笑！”

“我只是觉得咱们真的好可笑。”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贺穗站起身来，“房子我不会买，再逼我疗养院那三万，还有你们一个月的生活费我都不会出。”

此话一出，罗素像点了火的炮仗，在不大的空间里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