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陈俊遗篮（1/2）

“男人还真是冷酷，不过这样的话，事情反倒简单了。”

兰姿默默收拾着妆容，将头发挽了起来。古南冠默默等着她继续，兰姿却没说什么，而是踱着步念出一首词来。

天丁震怒，掀翻银海，散乱珠箔。六出奇花飞滚滚，平填了山中丘壑。皓虎颠狂，素麟猖獗，掣断珍珠索。玉龙酣战，鳞甲满天飘落。

谁念万里关山，征夫僵立，缟带沾旗脚。色映戈矛，光摇剑戟，杀气横戎幕。貔虎豪雄，偏裨英勇，共与谈兵略。须拼一醉，看取碧空寥廓。

诗词中的咏雪名作，细数起来多如牛毛，但是论气魄宏大，千古以来只有两首堪称绝唱。一首是本朝先祖的《沁园春·雪》，另一首便是这篇《念奴娇·天丁震怒》了。豪放雄奇的词在兰姿读起来，多了几分婉转哀鸣和悲怆。

这首词的作者是金国第四位皇帝完颜亮，金兀术的侄子。他是个毁誉参半的历史人物，一方面弑君夺位，荒淫好杀；一方面迁都燕京，清洗堕落贵族，建立中央集权，积极进取天下。这些改革，总体上符合金朝的长远利益。可以说，完颜亮和岳飞，是宋辽金西夏大分裂时期，真正两个有统一志向，并且真有统一能力的人。可惜触碰了金国贵族们的利益，被叛将缢杀。完颜亮起于叛乱，终于叛乱，正好一个轮回。

“完颜亮，是个人物，可惜输在了内耗上。”

古南冠不知道兰姿突然诗兴大发是什么意思，回答也是心不在焉。

“我叫完颜兰姿。”

“完颜？”

古南冠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着兰姿，她没有理他，又戚戚然念起了南唐后主李煜的《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声音哀怨婉转，满是忧伤。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古南冠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他没有再接话，静静地看着她。

“商女不知亡国恨，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从小，他们就告诉我这些，让我读这些，让我记住这些，可我不知道的是，我记住这些有什么用，还能回去吗？回不去了……他们还让我学习各种各样的技能，包括这魅惑之术，可那有什么用……我不想看到流血……他们告诉我没事的，他们只是把人带走……可明明死了那么多人……”

完颜兰姿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断呓语着，似倾诉，又似自言自语，继而整个人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不断的抽泣着。忽然，她好像看到了鬼一般，全身抽搐着，使劲的甩着自己的手，好像有什么东西无法挣脱一般。

古南冠见状，上前将她拥入了怀中，她全身止不住的筛糠，像是受到了惊吓，没一会又嚎啕大哭起来，忽然又双手抠着古南冠的手臂，指甲几近入肉，古南冠皱着眉，将她搂得更紧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古南冠大汗淋漓，仿佛经历了一场恶战，前几日恶战岛国忍者都没有这般辛苦。而怀中的完颜兰姿终于趋于平静，只是微微抽泣着，柔弱的双肩兀自微微颤抖。

“他们说我是一个亡国公主，可我知道，我几乎只有八分之一金人血统了。”

“他们？这么说他们都是金人后裔了？”

金国灭亡都已经八百年了，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大群人，而且所图非小，必有大谋。古南冠不便直说，只是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问道。

“是的，我们都是金人后裔。坦白地说，我的确是带着任务来的，而我，就是交换的筹码。古大哥，请帮帮我，帮帮我们。”

“我可以帮你，但不会帮他们。”

“这有区别吗？”

兰姿惨然一笑，古南冠心头一恸，好像这话确实有语病，说了等于没说，帮了等于没帮。只得柔声道：“坦率的说，我不清楚你们到底图的是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无论你们图什么，必然不会成功。”

“你不了解我们。”

“我确实不了解，一群所谓的皇族后裔，还妄想着恢复祖上荣光，这个时代已经注定你们的结局了。对不起，我有些言重了。”

“我懂，可这就是我们的宿命，我们所图的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大……总之，你是无法理解从小到大都被灌输这种思想的我们的。”

“龌龊的洗脑。”

“可是已成事实了。”

“事实便是不可能。”

“古大哥，我们不要再说这个了好吗？”

“好，那你告诉我，你们绑架吉正逸做什么？到底你们在找什么？”

“我们在找一件宝物。”

“宝物？还有比北京人头盖骨更珍贵的宝物吗？”

“有！珍贵了万倍不止。”

“那是什么？”

“陈俊遗篮，一个关于永生的秘密。”

“陈俊遗篮？”

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