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再生人姚舟（1/2）

这样的隔离审查持续了三天，是磨人的亦是煎熬的，两人终于可以回家了。离别时，两天未曾见面的袁老像个普通老人似的拉着他的手絮叨着。

“南冠啊，虽然关于你们的调查已经暂告一段落了，但是你身边可能还会出现你不想看见的人，在这件事上我是百分百相信你的，可我不想一再破坏规则，太多干涉反而使你们成为众矢之的，因此还请你们不要为难他们。”

“我懂了，袁老，又麻烦您了。”

“自古最忌满，讲求‘半贫半富半自安、半取半舍半行善、半智半愚半圣贤。’你却处处追求满盈，以至于让你看起来与周边的人格格不入。南冠，听我倚老卖老一句劝，太钢易折呀。”

“我只想让事情是他本来的那个样子，这不也是您看重我的地方吗？”

“说到看重……”

“别说了，袁老，我知道您的意思，只不过我与这个体制太格格不入了。”

“你老是说体制的问题，你看我和老大循规蹈矩吗？我们这个特殊的职业注定不能循规蹈矩。如果你能加入我们，你就是这个职业的王者！唉，国家的损失啊。依我看，你就是借口而已。”

“如果真那样，我便不是古南冠了。”

“你呀！老大总说你是把双刃剑，根本无法驾驭，我却还偏偏痴心妄想拉你入伙，呵，随你吧，我老咯，便开始习惯唠叨咯。”

“说哪里的话，你这龙精虎猛的身板，多少练家子都不是你的一合之敌，何况我还指着您长命百岁，多给我背些锅呢。”

“你这臭小子，拿老人开涮，讨打。”

这是难得的场景，就像老爷子与儿孙享受天伦一般。古南冠却无端升起一股凄凉之感，以他这个年纪，早就退休含饴弄孙了，老爷子却还在这里连夜奔忙，连花白的头发都浸透着一股疲惫，看上去似乎下一秒就会睡去，却兀自强撑着。他脑海里瞬间回忆起很多与两位老爷子的陈年往事，轻轻唤了一声：“老爷子，保重。”

两人是乘武直离去的，直到地面上那负手而立挺拔得像棵苍松的老人逐渐变成了一个黑点，古南冠才没再往下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喟然道：“楚囚，我是不是也老了，眼窝怎么这么浅。”

“你眼窝浅不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二十年前我还是少年的时候初识你，你就是现在这个模样，这么多年竟然还是这张脸，你是成精了吗？”

这话如果是女人听了，自然十分受用，可惜古南冠却不是女人，此刻的他心事重重，懒得理老友，望着下方，沉默不语，温楚囚却不打算给他清静，在一旁捅了捅他。

“南冠，接下来怎么办，坐等结果吗？”

“不坐等结果还能怎么办？”

古南冠白了他一眼，开始了闭目养神，温楚囚意识到这不是说话的地方，闭上了嘴巴。

几个钟头后，古南冠回到了自己家中。此刻，华灯初上，四周的高楼霓虹高挂，将这夜色装扮的分外妖艳，小楼在这华彩之下的死角里黯然无光。

两人坐在沙发上，沐浴着昏黄的灯光，两人喝上了一口温楚囚亲自沏泡的“御前八颗”，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仿佛每个毛孔都已经张开，将体内浊气慢慢排出，竟一扫连日来的郁闷。

“还是家里舒服啊！”

温楚囚美美地咂吧了几口，懒洋洋地将自己埋到了沙发里，古南冠嗯了一声，也横着躺了下来，不断放空着自己的思绪。

“我总觉得袁老对我们有所保留，别的不说，就说那个神秘东西，就从头到尾没人告诉过我们那是什么。”

“我相信老爷子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何况他们也不需要对我们言无不尽。”

“按说以你和老爷子的关系，这个事情完全便可以请你加入调查组，可他们竟然没有这个意思。”

“我们和七杀组闹得这么不愉快，老爷子也是为我们着想，毕竟他现在是二处的掌舵人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还查吗？”

“查，当然查了，我可没等着别人给自己正名的习惯。哎，话又说回来，如果那天早上我对那个假记者再多点耐心就好了。”

“不要着急，既然他已经出现在你的视野中，自然还会再出现的。接下来我们就分头行事吧，我先去找找那些开盘子的跑街们，看有没有近期走过大量黄货的消息。这批文物虽然已经很明确了，但这八十年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必须弄明白，特别是那个神秘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注：陪葬品叫水头，古玩行叫生坑货，高仿的叫熏货，假的叫秒货，真的叫黄货，处理这些水头的叫跑街，他们开的价叫盘子，报高价叫提盘子，砍价叫削盘子，专门卖给老外的人叫耗子，把宝贝当破烂卖了叫走擂，水头卖了叫出码。）

“好吧，不过你要小心了，我隐隐觉得这事越来越复杂了，我甚至嗅到了一股不好的味道。”

“没事，之前是大意被人摆了一道，但既然已经身处事中了，还能再吃一次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