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阿波丸号（1/2）

秘密，好像永远是那么吸引人，说秘密也永远要背着人。三个人趁着众宾客争相去赏宝，寻到了门口的一处坐下，倒也清静。古南冠意不在此，分了大半心思观察四周，中山装若即若离的视线始终相随着，令他颇有些反感，他尤不喜欢这种带有审视的意味。三人浅酌了一番后，温楚囚打开了话匣子。

“兰姿小姐，别介意，刚才是开个玩笑，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总的来说，你所说无误，这是一艘名副其实的财富之船。据统计，除了2000余名船员，还装载了40吨黄金、12吨白金、3000吨锡锭、3000吨橡胶、数千吨大米以及40箱左右的珠宝和文物。而你老板今晚捐出的这一批文物符合文献记载，应为阿波丸号上那40箱珠宝文物，不过是不是从沉船打捞的就难说了。”

“这是何故？”

“这话要从1977年说起，我国获得了美方提供的坐标后，进行了为期三年的打捞。船骸、尸骨、锡锭、橡胶倒是发现了不少，唯独不见最值钱的黄金白金和文物。虽然当时宣称打捞技术不够成熟，很多埋在下面的地方进不去而不得以暂时中止打捞，但四十多年过去了，第二次打捞久未成行，我用脚趾都想得到了，不为别的，只因为知道沉船里已经没有货了，否则怎么会连一块金砖都找不到。”

“那你的意思是说，那批黄金文物不在船上吗？”

“这也是唯一的解释，或者说它们本应该在船上的，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并没有赶上这趟必沉之船，当时的战势已经是必败之局，岛国人已经无力再组织这样大规模的撤退了，所以一定是遇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而产生了变故。从这批文物特别是字画的完美程度来看，也一定不会是从海水中打捞出来的，没有哪种防水措施能保护好如此大量的文物八十年不被海水侵蚀。所以我说这是你老板的秘密，他一定是掌握了这批宝藏的秘密藏身处。”

“那批黄金呢？”

“南冠，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怎么？”

听到这里，古南冠终于有了些许兴趣，不过半路插进的他有些不在点上，温楚囚难得见老友吃瘪，抿着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我想这应该就是吉正逸，也就是我的大老板突然发迹的原因了，同时，正好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如此疯狂豪捐了，不过是花钱买平安，和当年孙殿安的做法如出一辙。”

一旁的兰姿静静地抿了一口杯中之物，脸色越发潮红。

“我懂了，你们的意思是说吉正逸无意中获得了这批黄金和文物，但是他私下与官方达成了协议，以献宝义举换来他对黄金的拥有权，这不大可能吧，以我对国情的了解，是不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你的了解！别人这么说我还觉得情有可原，可你古南冠说出这话，我实在是替你害臊，就你这些年的经历，哪一件不是分分钟掉脑袋的事，符合国情吗？别人相信吗？你是不知道那头盖骨的意义，说得直白点，四十吨黄金换这么多文物，值了！也算这姓吉的有点良心，要是他找路子运出境了，那才是愧对先人、无颜当代、累及后人。

“好吧，就算你说得对，不过你激动什么……对了，你说你研究了那么多年，怎么你就没找到这批宝藏，反而让别人拔了头筹。”

面对着老友的奚落，古南冠一时有些语塞，但想想好像事实就是如此，只得嗫喏着，忽然又发现了可以反击的地方，自然是不肯放过。

“嘿嘿，我就举个例子，你嚷嚷什么。搞考古，你以为真就是挖挖坟吗？这玩意不光考专业学问，还讲运气，他吉正逸能遇上那是他的命，关于这一点，我没什么可嫉妒的。”

两人插科打诨着，兰姿却像失了魂似的，一直喝着闷酒，怔怔地看着熙熙攘攘的宾客，突然幽幽发声。

“温大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没有展出，或是被某一方要求不能展出，亦或干脆就是吉正逸私藏了。”

“这些都交出去了，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不舍得的，还请兰小姐明示。”

“噢，没什么，我好像有点喝多了……今天幸得两位先生指点，长了不少见识。”

兰姿有些失态，迅速转移了话题。古南冠和温楚囚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并没有深究。接下来的时间，三人都没有再讨论这些，边喝边聊着其他依稀平常的话题，兰姿也恢复了常态，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超过五十度的白酒在她喉间几乎不做逗留。古南冠不是没见过喝酒的女人，只是没见过喝酒这么猛，又这么美的女人，大约是她体内来自北边的几分血统的作用。

吉正逸是喜欢排场的人，这酒自然次不了。古南冠对红的没有太多研究，但这白酒可是一闻就有。席间的白酒全是单价超过10万元的高端定制某品牌，还是同一批年份，估摸着现场光是白酒一项支出就至少500万。

“有钱真是好啊。”

“那是，有钱就是任性。”

“不见得吧，据我所知，两位就很低调，一点都不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