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人前世她见过（1/2）

程云初愣住。

前世并不是今日进宫的，当时并没遇到什么意外。

她立刻快步上前，行至转弯处，见到给她引路的宫人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磕着头告饶。在他面前有一身形微胖的宫人，手持拂尘，凶神恶煞。

看来刚刚骂人的就是他。

“是我。”她直看着微胖宫人，开口说道。

那微胖宫人见到程云初，心里立刻暗叫不好。

一身衣冠华服，还能在宫里走动，肯定是哪家宗亲重臣的家眷。

无论是谁，都是他得罪不起的贵人。

他慌忙跪下，忙不迭地解释。“奴才该死，惊扰了贵人。奴才这是……是着急带着淮阳王去面见圣上，一时没瞧见贵人。都怪这奴才突然冲出来……”

程云初前世常在宫里进出，如何看不出那微胖宫人是为了在那位身份尊贵的淮阳王面前谄媚讨好才这么装腔作势，恃势凌人。

宫道明明宽敞，别说容纳几人，哪怕是几辆马车并行都绰绰有余。

程云初轻声唤那被吓到的宫人起身。

那宫人年纪虽小，却是个机灵的，见这情形知道自己不会遭殃，程云初也有心维护自己，急忙起身退至一旁。

按捺住心里的气不说话，程云初往那微胖宫人身后站着的两人看去。

站在前面的人想必是宫人口中的淮阳王了，一身绛红宽袖朝服，站在背阳处，看不清容貌，但身姿颀长，看起来有点清清冷冷。他身后的人着玄色衣物，姿态恭敬，看似屹然不动，实际上警觉性十足，看起来像是……护卫。

既是王爷，只能认栽。

正准备赔礼，淮阳王却抢先开口了。

“是本王的不是。”

只是清清浅浅的一句话语，嗓音清朗，听不出半分情绪，却不知道为何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落入程云初的心里，但又稍纵即逝。

微胖宫人知道逃过一劫，赶紧起身，再也不敢有半点跋扈，只低着头走路。

淮阳王步伐沉稳有力，雍容阔步，此处寂静无声，竟衬得他脚步声异常清晰，程云初又忍不住抬头。

似乎察觉到一束探究的目光正紧盯着他，淮阳王一顿，微微扬头迎上了她的目光。

四目相对。

阳光半斜着照着他的侧脸，眉峰利落，双眸如墨，脸庞硬朗显出些许凌厉之色。

她瞳孔猛然张开，朱唇微启，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惊叹。

淮阳王捕捉到她的表情，蹙了蹙眉。

程云初如触电般移开视线，试图掩盖一刹那的慌乱。

就这一瞬，两人擦肩而过。

过了好一会，程云初忍不住再次转身看着那道身影渐渐远去，不自觉地攥紧了拳。

这人，她见过。

在前世，在廷尉府监狱，她见过他。

——

淮阳王李长凌步入宣明殿，正欲下跪，景帝已挥手说道：“就你跟朕两个人，不用多礼了。”

李长凌彷佛没听到一般，依旧行了跪拜礼，起身时，神色恭敬。

景帝无奈，低声说了句“古板”，但李长凌还是听到了，恭敬肃然道：“君臣之礼不可忘。”

福禄捂嘴嘿嘿笑出声，知晓景帝只是表面假装不悦，内心对李长凌却是十分倚重的，忙说道：“陛下，淮阳王日夜兼程从衡州赶回来，一到京城就立刻进宫给陛下禀告差事了。”

景帝当然知道李长凌此次进宫目的，敛了神色。

李长凌从袖中递出案陈，福禄立即走过来接过。

“陛下，臣此去衡州，已查清衡州民乱来龙去脉。衡州知府戴礼在年初勾结辖下知县，在汛期毁坏河堤，致使三县农田尽数被淹，引发民乱，再加上之后引发的饥荒，死伤共计一千三百余人。”

“事发后，衡州刺史覃让却只以修缮河堤不力为由，对戴礼重罪轻罚，对朝廷谎报伤亡情况。”

“臣已经查清楚了，为了掩盖事实，覃让买凶杀害相关人等共七名。从他家中查处的贿银和房契，都是戴礼送的，再加上覃让上任三年来所贪污的数目，总计二十万两。现人已押回京城，听候发落。”

景帝看完案陈，早已怒不可遏，“啪”一掌拍在书案上，响声几乎要把整个宣明殿的屋顶都掀翻。

“草菅人命，胆大包天！”景帝气得脸色发青，“死伤如此惨重，一个月前上书阁的奏本居然还只说是有少数流民作乱，不足为患。都已经饿死人了，不但不赈灾，还派兵镇压，百姓能不做乱吗？”

李长凌神色不变，继续说：“戴礼的妻弟田昌荣是当地豪绅，也是丝绸作坊大户。田昌荣想要收购农田改种桑，但出价过低，且很多百姓本就以田养家，就更不肯卖了。田昌荣见强买不成，便勾结戴礼做出了毁堤淹田的事。”

“田被淹，收成无望，许多百姓为了活下去就只能贱卖田地，借粮度日。后来闹了饥荒，知县赈灾不力，灾民闹起来，就派兵镇压。事情愈演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