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见（1/2）

不久前，杨端朗等人路过平野，正看到一个瘦削的男孩蹲在田间的石墩子旁，身上的衣服似看不清颜色的几块破布滥裳。

他警惕地盯着旁边来往的马车一动不动，不细看还以为是一具尸体。

毕竟闹饥荒的地方到处都是这样的惨景。

问他半天不答话。

众人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个哑巴，估摸着才十来岁。

“哎哟，真是造孽啊！”

众人纷纷打量起这个男孩，有的直接掏出自己怀里的干粮，直接递了过去。

衣食无忧的人看到比自己差太多的人，加重了怜悯，与周遭早已麻木不仁的人相比，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活菩萨。

虽然这个男孩脸脏兮兮的，但能看出五官很精致，在看脸的时代，多少会增添诸多好感。

好奇心夹杂着怜悯，杨端朗指了指自己的车马，问他是否愿意跟着自己回家。

他保证给他找个想干的差事，他们家大业大，养个乞丐和养一只鸟儿一样轻松。

杨婵都在旁边看傻眼了，她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又性子奇怪的哑巴“乞丐”，她精力充沛地打量着这个男孩。

她发现这个男孩虽行动呆滞，却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

因为他粗糙又修长的手一直背在身后，好像握着一块锋利的石头。

男孩站在众人中间，显得十分局促不安，像一只从树上掉下受伤的小鸟。

他听到杨端朗这话后愣住，久久没有动弹，只紧紧盯着队伍中“杨”这个旗帜……

众人没了耐心，觉得无趣，终是散了，慢慢走回队伍中去，杨端朗也悻悻地摸了下鼻子，转身回到马车。

队伍正要继续前进时，那个男孩却突然跑上前来。

杨端朗的眼睛慢慢眯起，真是个可怜又看不透的男孩……

另一头，宋?跟着吴大，已经抵达了厄岭。

靠着队伍载着他们走过了最崎岖的山路，两人没走一会儿就到了村子里面。

吴大身形健壮，右肩扛着一袋糙米，腰间还挂着一把弯刀，走起路来铿锵有力。

在厄岭这个穷乡僻壤，来往的人纷纷盯着他肩上的袋子打量，看到腰间的弯刀又收敛了目光。

“小哑巴，还记着刚才给你交代的话吗，待会儿你就装成我弟，哎，你就是个哑巴啊，不用装，我来说……”

“虽然我们现在很惨，但待会儿要装的更惨，一个可怜的人还剩下点力气能用，希望天道垂怜！”

据吴大所述，他在杨家没呆多久，是个干苦力的小差，听闻南部厄岭有个“土匪窝”，正是新兴壮大的时期。

作为当时广大投机主义者中的一员，他决心去试试，谁愿意一辈子干苦力拿着微薄的种子糊口呢。

在吴大偷偷溜走后，无意间回头，看到这个哑巴跟在身后，还刻意地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

吴大先是变得十分警惕，他在警惕什么？

不知他想到何事，恶狠狠捏紧了随身携带的弯刀，但不知他转念又想到何事，良久，蓦地松开了手。

哎，都是苦命人罢了。

宋?不知，自己差点命悬一线……

不似平野有着一望无际的田野，厄岭四面都是险峻的山峰，没有金灿灿的稻田，崇山峻岭之上都是蜿蜒崎岖的山路，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这里的原住民极少，全因特殊的地势和气候导致这里缺乏自然来源的种子且出行不便。

不久前，来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青年人，这人用自己的灵魂和恶魔做了交易，好似突然间就拥有了一群愿意跟随他的信徒。

他们经常戴着丑恶的面具，在深夜打劫路过的车队，当地人经常被山路上，行人七零八落的尸体，吓得胆战心惊。

起初他们对这群人深恶痛绝，夜间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生怕祸从天降。

可一段时间后，发现普通人并不会无辜受难，反而因这群恶徒的出现少了其他的威胁，大家就慢慢接受了这群人的存在。

传说以前的厄岭是广阔无垠的田野，在饿殍遍野的饥荒年代，天道在这里降下一颗颗种子，充盈的子叶贪婪地塞满了种皮，不久就长成了山包。

厄岭的最南部，有一座不起眼的山，和千千万万座山一样，它没有名字，年岁在它身上刻满了丑陋的褶皱，到处横亘着荆棘杂草。

在无名山的顶部摆着几间奇怪的房屋，好像是住宅改建的残次品，虽然残破，细看下有些布置却精巧无比，房屋后面还有一些自建的场所，看着破破烂烂，却有着能体现核心作用的设计。

虽已入秋，正午时分，日头还是毒辣，一群乌泱泱的壮汉在场子里操练，好像一堆七歪八裂的石头。

李珏，一个身高八尺的俊朗青年，不苟言笑，穿着灰色的粗布，衣袖掀起，露出结实有力的胳膊，握着粗硬的长鞭来来回回地巡视，痞帅的长相此刻让人心生畏惧。

吴大和小哑巴顶着正午的